心裏一緊,是不是說,秦森是跟沈叔叔的頭有關!
抑或者,秦森讓沈叔叔受了什麼委屈!?
有一點還是怎麼都想不通,沒頭的沈叔叔是不會說話的啊,可是這回,他怎麼會說的那麼清楚呢!
長長的呼出口氣,不明白,秦森應該是幫他們家的先生啊,這裏麵,到底是有什麼事兒,究竟是什麼事兒逼著沈叔叔都往辟邪之物上附氣了!
借氣跟遮眼不同,借氣隻是髒東西朝著某種物件留下的一絲陰氣,因為力量很弱,所以畫麵都是碎的,也推不出發生的什麼事,也可以理解成髒東西想要傳導的片麵記憶。
簡單來說是自打我把這墜子戴上後,沈叔叔那氣就進了我體內,傳輸過程中因能量太弱讓我走錯路了,但好在遇見了那老爺爺,他讓我看到了錦繡路和秦森,也就是沈叔叔想要傳導的大致內容。
最後,直到握住了秦森的手,這些腦子裏的片段才又有所反應,還會聽到沈叔叔的聲音,很神奇,就跟能用個看不著的電話溝通似得,可我也不能總握著人秦森的手不撒開啊,不得讓人覺得我有病啊。
頭直接後仰枕到沙發上,亂的是一塌糊塗,九年了啊,沈叔叔已經走了九年了不是嗎,居然一直還沒走,還清楚的記著我是小四寶,還叫我幫他……
對於沈叔叔的事,姥姥的交代是一定要爛到肚子裏,死都不能跟別人承認他在我家治過病的,所以我不知道要不要跟秦森講沈叔叔的事,貿然打聽他肯定得奇怪,和他相處雖說是比跟陸沛強點,但絕對沒熟到知無不言那份兒上。
哎,真是恨不得歎出一口陳年老氣,沈叔叔這事兒要怎麼問啊,嘴用力的癟了癟,想哭,雖然我找秦森一開始的動機是弄錯的,但也算是得償所願,知道媽媽的毀身術怎麼破了,但是破這個邪術的過程,我真是想想都生不如死。
要瘋了,抬眼看著我家棚上的燈泡,老天爺,你是想玩死我薛葆四吧……真是一輪一輪的發波啊,他娘的連個中場休息的時間都不給我啊你!
鈴~鈴鈴~
半死不拉活的接起手機,“喂……”
“葆四啊,怎麼了你,聲音聽著這麼沒精神。”
哦,是我的元氣女同桌,龐旁。
“我或許要掛了。”
龐旁哈哈的笑,“你掛什麼啊,這幾天忙什麼呢,叫你也不出來。”
我仍舊控製不住我的沉重,“你不是跟著韓霖溜達的挺好麼,我最近會一直有事的,沒心情去逛街什麼的。”
“韓霖人真的很不錯,就是他一直跟我打聽你來著,哎,我想他肯定對你有意思的!”
我哼哼著笑了兩聲,:“對,全世界男人都對我有意思哈!”
“別鬧,我說真的,本姑娘經過深思熟慮,決定不在當他的免費導遊了,你說一旦不小心產生了化學反應,回頭他在對你有意思,我在對他有意思,天,那不成三角戀了麼,我絕不允許我跟我最好的朋友發生這麼狗血的事情!”
我忍不住的笑,“你想多了吧你,我跟韓霖壓根兒就是很單純的發小情誼,不過他小時候真的挺好的,有他在的時候,我們下塘的小孩子都沒人受欺負。”
“是啊,好啊,給你留著啊!”
我沒什麼心思瞎聊,“沒啥事兒我撂了啊,一會兒要給我媽去個電話。”
“你到底怎麼了,這麼蔫兒啊。”
我垂下眼,有些笑不出來了,“胖兒,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死?你開什麼玩笑啊!作為自己世界的女主角,有主角光環又怎麼會死呢!”
我鬱鬱的,手用力的摳著沙發的邊角,“我怕死,怕疼,一旦我不是主角,我其實就是你世界裏的配角呢……”
龐旁在那邊大咧咧的應著,“你就算是我世界的配角,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一沒搶我老公,二沒有下毒害過我流產,根據不死定律,絕對真心的好朋友是不會死的,死的是惡毒的女配!”
我一個沒忍住笑了,“別逗我了成嗎。”
“我媽說過,年紀輕輕不要總說什麼死不死,咱大好的時光還沒正式開始呢,你說對不!”
我胡亂的應了一陣,聽著手機滴滴的響了兩聲,瞄了一眼,“我這邊先撂了啊,我二舅也給我來電話了。”
“好,忙完了記著找我,要是沒意思來我家玩兒,我媽說給你做好吃的!”
我佯裝沒心沒肺的笑著倒了聲謝,隨後接通了二舅的電話,老三篇,一開始還是說吃的怎麼樣,睡的怎麼樣,學習怎麼樣,不要太累了。
嘴裏嗯了一陣,我試探著張口,“二舅啊,你還記著當年那個沈叔叔來咱家看病時的情景麼。”
二舅愣了一下,“記得啊,怎麼忽然提起沈總了,他不是已經過世了嗎。”
關於沈叔叔的離開,後來二舅媽算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嘴,二舅也沒多問,就是挺鬱悶的接茬兒說他能猜到了,畢竟這一去不複返的,肯定沒好事兒。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那時候姥姥不是還讓我拿著那張紙去找的我舅老爺麼,寫了三行字,你記得嗎。”
二舅歎氣,“記得,怎麼不記得,你舅老爺說的很清楚,說是不留,我就是納悶兒,你說沈總就算是過世了,那盛輝咋也不露個麵了,我跟他也算是舊識了,都是朋友,我還挺想他的。”
想到盛叔,我垂下眼,暫時還別跟我二舅說了讓他添堵了吧。
“那個,二舅,那三句你還記著麼,我想知道我舅老爺當初是怎麼寫的,我那時候也不認字,就聽你念了一遍,除了不留,都沒記住。”
二舅一提到這些還滿滿都是抑鬱,“我是記得很清楚的,當時心一直懸著的麼,要不是你姥姥講,一定能從閻王爺手裏搶人,那哪裏會留啊,病的多重啊……”
我很認真的聽著二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直到放下手機,拿過紙筆才在本子上記下,一人貴則,烈陽剛泰,一人平極,閉目數載,牽連不易,一人多舛,早亡之相,天意難違……
擰了擰眉,我覺得不太對勁兒,“是不是少了幾個字啊,我記得,有葆四什麼鋼筆啊……”
念叨了半天,我看著紙上的字又開始歎氣,拋除我那什麼鋼筆,我覺得答案舅老爺其實早早的就給我們了,隻是姥姥太執著了吧。
就像是這個閉目數載,那肯定說的就是盛叔啊,牽連不易,是不是就指著被沈叔叔這事兒鬧得出車禍然後成腦損傷植物人的。
我抓心撓肝的看著那幾行字,想著姥姥當時撕完紙後決絕的樣子,那底氣十足的聲音仿佛還猶然耳,我薛鳳年幾百萬兵馬大神,今兒我這個半仙兒就要與天鬥一回,看看留一人性命能有何難!!
誰敢不信姥姥救不活沈叔叔?
而事實上,姥姥也的確是救了沈叔叔,隻是真正的結果,卻讓人無語。
九年塵埃落定之後,我在回頭望望,真的像是走了一大圈,最後,卻還是回到了原點,姥姥的代價是很大的,是讓我心痛無力的,這三行字,倒真是直白的應了一切,“舅老爺,這個,就是你說的定數麼。”
我理解不了,人活與世,我是該相信事在人為還是天意難違,到底是堅信我命由我還是天定地奪,這又是矛盾的而又對立的思維,我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紋路淺淡到幾乎沒有的手,舅老爺也是矛盾的吧,如果一些定數真的沒法改變,那我就是最最不會成為先生的人。
揉皺舅老爺的紙扔進垃圾桶,曾經的孰是孰非皆已成定局,但我的立場很明確,那就是,我命由我,事在人為!
我薛葆四的命,決不能這麼脆,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絕不可以輕易的死!
“葆四,你的意思是得我後背的皮膚起反應了你才能給我破是嗎。”
我躺在床上拿著手機語氣卻一本正經,“這個神宗秘法是必須要在你皮膚反噬潰爛之時操作的,不然我前麵做什麼都沒用的……”
媽媽有些不懂,“那你說的這個什麼秘法到底怎麼實施啊,我……”
“媽。”
我有些不耐發的打斷她的話,“陰陽術法我沒辦法給你詳細解釋的,你隻要記住,要是肩膀或者後腰潰爛開始時就告訴我,我這邊就準備給你破毀身術了,破完之後,我還要去求得上古神藥,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這兩步一步都不能差的。”
“可你之前不是說先去求什麼藥,再配合這個什麼法嗎。”
我嘖了一聲,在這兒還可丁可卯上了,“就拿我是醫生來講,我也得先看你的潰爛情況才能因病製宜從而下藥啊,我必須得清楚你的程度,才可以用秘法給你破邪術求神藥保性命你說對嗎。”
這我感覺我編的都夠八九不離十了,最起碼還算是能往一起扯扯的,不需要把自己的話給推翻,不然這跟我媽去解釋都得費上半天勁。
媽媽哦了一聲,聲音壓低,“葆四,你實話跟媽媽講,很難是嗎。”
這個我不想隱瞞,實話實說,“挺難得,但我說能給你破就能給你破,隻要你相信我就成。”
“媽媽信你。”
我媽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在電話那邊應道,:“就是這麼多年了,以前你爸爸也給我找人看過,都說破不了的,我想,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的,葆四,不會傷害到你什麼吧,如果要是傷害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