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月……珍月!
他是為珍月來的!
一定是有人把他偷窺珍月的事情告訴他了,不然他為什麼要大老遠的跑來挖他的眼睛!
早知道他就不了……
早知道他就不了!
趙嶸一隻眼睛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血洞,鮮血從中汩汩地湧出來,打濕了床榻。
冰冷的刀尖沒有停留,轉眼便來到了他的另一隻眼。
趙嶸因為疼痛而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頭,奈何卻被男人死死按住。
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他在心裏咆哮著,這聲音卻卡在喉嚨裏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
我沒看見啊!我真的沒看見啊!那些話不過是跟別人吹牛的罷了,珍月當時泡在水裏根本就沒有起身啊!
可是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裏還收的回來。
又是一陣劇痛傳來,他的另一隻眼睛也被魏祁挖掉。
趙嶸疼的就快暈過去的時候,刀鋒又是一轉,來到了他的脖頸間。
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脖頸一涼,緊接著噗的一聲,什麼東西噴濺而出,迅速從他體內流走了。
他如同瀕死的魚在床上抽搐了幾下,沒多久便一動不動了。
魏祁看著死去的人,眸中寒意仍舊沒有散去,手中刀鋒再次向下,欲砍下他的腦袋。
玉郎趕忙拉住了他,低聲道:“世子,他已經死了,此舉無用,快走吧。”
魏祁卻沒有理會他,掙開他的手堅持把趙嶸的頭顱砍了下來,砍完之後還要帶走。
“世子!”
玉郎不知道他與趙嶸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讓他忽然就從魏國跑了過來。
但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再大的氣也該出了,帶著這顆死人的腦袋,就是逃的時候也不好逃啊!
魏祁卻仍舊不加理會,把趙嶸的頭拎起來之後又把刀遞給他,吩咐道:“剁了他的命根子。”
啊?
玉郎愣了一下,見他態度堅定沒有回轉的餘地,隻得揮刀斬下了趙嶸腿間那團。
魏祁又把趙嶸的頭遞給了他,讓他將兩者包在一起,這才換了身玉郎早已給他準備好的沒有血的衣服,和玉郎一起從燕雀樓二樓的樓頂逃了出去。
早有人在外等候著他們,以便隨時接應,但是想要逃走顯然不像來時那麼容易。
或許是像趙嶸周昊這些常年在大燕為質的人都極其惜命,或者非常謹慎,所以無論去哪裏,身邊總是緊緊跟著一些貼身保護的人,輕易不會離開這些人的視線。
若非這燕雀樓是趙嶸常來之地,玉郎又是他相識了兩年的人,且還是當初他自己把人綁了硬塞到這裏的,他根本就不會這樣大意,守在外麵的人也不會鬆懈,給了魏祁他們可趁之機。
但是這些護衛的鬆懈隻是暫時的,過了約莫一刻鍾,他們按照往常的習慣隔著門板詢問裏麵的人可還好的時候,沒有得到趙嶸的答複,便隱約覺得不對。
趙嶸雖然喜好美色,但更愛惜自己的命,所以曾經跟他們約定,哪怕自己是在南風館裏與人幽會,讓他們也要每隔兩刻鍾喊他一回。
無論他在房中做什麼,進行到了什麼程度,一定都會回答他們,沒有回答那就是出事了。
護衛又喚了幾聲,見他仍舊沒有回答,心頭陡然一沉,砰地一聲推開了門。
外間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內室的門緊閉,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他們又走到內室門前欲將門推開,一個用力才發現門被人從裏麵拴住了!
為首的人退後一步,抬腳猛地將門踹開,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世子!”
眾人衝進房中,隻見鮮血從床榻上漫延而下,流的滿地都是。
而床褥已經完全被血液浸濕,床上的人赤裸著身體被牢牢綁住,脖頸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被人砍去了頭顱!
幾人心頭一涼,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具連頭顱都沒有的屍體,有人顫聲問道:“這……這是世子嗎?”
由於屍體沒有頭顱,身上也沒穿衣服,他們乍看一眼根本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趙嶸。
當然,如果不是最好!
若是的話……他們全都完了!
“大人!”
這時忽然有人喚了一聲,同時顫抖著將妝台上的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信上隻有簡單的一句話:人是我殺的。
落款:玉郎。
熟悉趙嶸的人都知道,玉郎原本根本就不是燕雀樓的倌,而是趙嶸當初途經某地偶然遇到的一個有功名的讀書人。
趙嶸對玉郎一見傾心,但玉郎卻不是同好之人,趙嶸打探一番,得知玉郎父母雙亡,族中亦無甚依靠,便想辦法先削了他的功名,然後將他強擄了來,關在這燕雀樓裏。
早些時候玉郎也曾尋過死,甚至想要毀掉自己的容貌,但都沒能成功。
後來趙嶸實在等不及,偷偷給他下了一回藥,趁此機會強要了他一回,從那以後,玉郎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或者破罐子破摔了,對趙嶸便不像原先那麼抵觸了,
雖然仍舊沒什麼好臉,但至少不像以前反抗的那麼厲害。
現在想想,他那副乖順樣子恐怕都是裝的,為的就是等這一!
等著趙嶸對他放下戒心,然後找機會親手殺了他!
“這屍體脖子上的刀傷斷斷續續的不像是老手,還有……身體這處也被割了,看來……真的是玉郎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