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不到萬不得已,艾特不會改變方案。”一旁的張成說道,“想想看,艾特這次的陰謀雖然是F國政府默許的,但這件事是絕密的,知道真實情況的隻有F國現任政府的幾個高層和猛獁的幾個核心人物而已,他們不可能去到處宣揚,至少在L市擔任戒嚴的普通軍警是不可能提前被告知的,否則他們也不用找文森戰隊來背這個黑鍋。換句話說,無論是誰去炸酒店,他們都要憑真本事躲過軍警的層層盤查。我想,除了文森戰隊這樣的專業人員,有這個本事的人不多。”
“不能不防啊!”馬全林歎了口氣,“一切隻能等艾特與文森的協商結果了。通知龍衛他們,要隨時做好應變準備,龍衛現在到那兒了?”
“已經到了L市市郊了。”張成回答。
“這小子怎麼這麼快?”馬全林一愣,看了看表,表示難以置信。
張成笑道:“龍衛這次可是徹底挑戰F國的治安水平了。綁票、偷車、劫船全幹了,你剛才去開會那工夫,這家夥又偷了一架飛機租賃公司的直升機,直接就幹到L市市郊了。”
“飛機上都有定位啊,他不怕被F國的警察追蹤啊?”馬全林驚訝地問。
張成笑道:“他才不怕呢,他把直升機上的GPS定位拆下來包好,抹上黏膠,隔著鐵路欄杆粘到一列從F國西斯米加市開往南部K市的高速列車上了,那車沿途不停,380公裏直達K市。F國對私人直升機監察一向不嚴,龍衛又盡撿山區低空快飛,等那租賃公司報警,警察再跟蹤GPS信號,真相大白的時候,他早就到目的地了!”
“龍衛這家夥!”馬全林也笑了起來,又問,“那個勒布爾他怎麼處理的?”
張成笑道:“他給勒布爾喂了點兒安眠藥,又注射了一針麻醉劑,直接把他扔到一個小鎮醫院門口了,估計等他醒過來得幾天後了。”
旁邊的陳處長也笑道:“剛才我還跟張大隊說呢,幸虧龍衛是咱們的人,要真是個恐怖分子,說不定能把白宮都炸嘍!哪那麼多鬼點子呢?”
“這是龍衛的特點。”提到愛將,張成頗有些得意地說,“要想讓龍衛按套路出牌,難!”
“文森這事情龍衛知道不知道?”馬全林問。
“剛才已經通報他了。”張成回答。
三個人正在議論,電腦屏幕上的電子對話框又閃爍起來。
“是龍衛!”陳處長看著對話框顯示的代碼,雙手快速敲擊著鍵盤,龍衛發來的信息隨即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片刻之後,三個人全都皺緊了眉頭。
龍衛提出變更原任務計劃,在新提交上來的方案中,他提出要單獨去見見文森。
三個人將龍衛的新方案一口氣看完,不置可否。
馬全林與陳處長和張成目光對視了一會兒,有些猶豫不決地說:“這個方案,會不會太冒險?”
陳處長思索片刻,說道:“龍衛的這個新方案很聰明,但風險實在是不小啊!方案若是成功了,自然是事半功倍,不但可以打消艾特的顧慮,使他主動放棄可能的備用方案,將整個主動權徹底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們還有可能擴大戰果,可一旦失敗了……”
“張成,你看呢?”馬全林把目光轉向張成。
張成仔細考慮著,足足五分鍾後才抬起頭來,堅定地望著馬全林:“我相信龍衛!龍衛是個思維縝密的人,他既然做出這個方案,就一定是經過仔細分析,有絕對把握的。就像剛才陳處長說的,一旦艾特突然改變計劃,出現我們無法控製的意外,事情就徹底糟糕了!”
馬全林點點頭,再次將目光轉向電腦屏幕,將龍衛發來的新方案又仔細看了一遍,最終拍板:“好吧!通知龍衛,我們同意他的方案。”
另一端,龍衛收到總部的指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指示雷銳:“馬上聯係猛獁的同誌,告訴我文森戰隊的具體位置!”
“對不起,先生,請您稍等,我要核對一下您的證件。”龍衛不緊不慢地端詳著證件,“您是中情局的?啊哈!我還從來沒見過中情局的證件呢!最近經常有人冒充國家安全部門的行騙,你們不會是假的吧?”
L市,位於城市一隅的一座高層建築的頂層房間內,文森正站在窗前一架高倍望遠鏡前,臉色十分不好看。從這個位置望遠過去,幾座中國商人包下的酒店一覽無餘。房間裏,他的七個同伴也有些無精打采地坐著,就連喜歡喋喋不休的“鯊魚”此時也將碩大的身軀埋在沙發裏,低頭擦拭著手中的沙漠之鷹。
就在兩個多小時前,文森做出了自參軍、退伍、做雇傭兵以來最糾結的決定——放棄這次任務。文森自認為征戰沙場多年,已經熟悉了鮮血和死亡,甚至變得有些殘忍,每次殺戮都會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興奮。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承認,麵對幾百名手無寸鐵的人,他真的害怕了、猶豫了、退縮了。雇傭兵生涯多年,他殺過這樣的人,卻從沒殺過這樣一個數目。文森明白,這絕不是作戰,而是恐怖襲擊。
人終歸是人,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