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乍起,吹起了男子的發絲,一根根細碎的摩擦著她的臉頰。慕凝芙沉醉的閉著雙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莫名的安定,感覺著那就是一種心安理得的怡悅。
不遠處走過來的是一個孩子,臉上掛著的笑和男子的一模一樣。這個朝著慕凝芙奔跑過來的孩子,口中還一聲聲的喚著她額娘。多麼好聽的稱呼,隻是她心底為何還是如此的疼痛?那種痛牽扯著她的笑容,叫她能夠感覺得到寒風吹著的刺骨。
“沒事吧?”男子挽著她纖細的腰肢,就好像那個動作是經過了時間的轉換很是熟練的。他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慕凝芙分辨不清是怎樣的悅耳動聽。隻是自己心裏的愉悅才是騙不了她自己的,點頭回應著他。
孩子已經跑進了她的懷裏,一股腦的鑽了進來。似乎是在求著一種溫暖,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去回味這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就都變了。
“不。”孩子用了很大的勁推開了她,愣得慕凝芙在原地手足無措。再看著剛才還深情款款的對著她問候著的男子,他的麵目逐漸的變得猙獰起來。慕凝芙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而抓著孩子的手臂說著:“不要離開我。”
“你不是我額娘。我額娘不是你這樣的人。”
孩子頤指氣使的說完之後,就牽著男子的手準備要走。慕凝芙走上前去擋住了他們,試圖挽留的時候,才發現,孩子的臉卻是墨啟修,而那個男子,早已經麵目全非了。
“不,不是這樣的。”
慕凝芙奮力的呼喊著,口中道出的卻是墨錦寒的名字。可是即便她怎麼用力的呼喊,還是無濟於事。那兩個人已經對著她一步步逼近了,她隻是覺著自己的雙腿沒辦法再動彈了,於是任憑著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跌進的是萬丈高的深淵。
“不。”慕凝芙高喊了一聲,手中緊攥著母後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著。嘴唇都快要被她咬的破了,看著女兒痛苦的樣子。
越王後急忙就問著:“凝芙,孩子,怎麼了嗎這是?難道是做了噩夢?”
慕凝芙睜開雙眼的時候,四周站著的都是關心著她的人。父王母後還有兄長,都在。還有一個人,站在隔著她有那麼遠的距離,就是墨錦寒。
方才要不是自己做了個噩夢,也不會如此失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剛才自己囈語的是什麼,隻好茫然的點著頭,回應著母後尚未安定下來的心。
可是她冒在手心以及額頭上的汗,還有已經濕潤了的眼眶,並沒有叫墨錦寒真的放下心。方才他不是沒有聽見她口中喊著“孩子”二字的,難不成慕凝芙早在到了寒王府之前就有了他人的孩子?還是說他墨錦寒就隻能活在她編織的謊言當中?
越王看著慕凝芙已經醒過來了,心中自然是歡喜的,隻是因為越國和他國之間的事情,他並沒有喜笑顏開的心情。越王走到了慕鴻天的身後,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著他出去一會兒。
慕鴻天看了一眼慕凝芙,似乎是那樣才足以讓他安心一樣。
走到了繞翠宮的外殿,越王神色凝重的對慕鴻天說:“眼下的情況,你和鴻夜想必也是知道了。雖然我不知道洛川景和我的談話,是被誰傳出去的。但是你要明白的是隻要消息走漏了,咱們就是不安全的。”
慕鴻天聽著父王的話,心裏暗暗想著:倘若告訴父王是凝芙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還不知道父王是否仍然會如此的憂心?但是凝芙剛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自己沒有和她商量就全部說出來了,豈非不厚道之舉?
想到這裏,慕鴻天拱手作揖對著越王說:“父王,眼下的局勢明顯就是咱們越國勢力不敵他國,若是隻有依附那一條路可以走,那麼隻要父王認為是可行的,孩兒沒有別的意見。隻是鴻夜的性子父王是知道的,隻怕是難以說服他啊。”
越王清楚兩個孩子的秉性,慕鴻天要比慕鴻夜通情達理一些,但是在這亂世之中,僅憑著仁君的作風想要紮穩腳跟,是不可能的。
在他還在思索的時候,慕鴻夜已經闖進來了。踢開了繞翠宮的大門的時候,宮裏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是誰刻意縱火的?給我出來。若說是燒傷了我妹妹,信不信我就把那個人五馬分屍了?不止如此,還要將他滿門抄斬。”慕鴻夜的話語,擊中了越王正蠢蠢欲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