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一行人在沙興國邊境足足待了四天,也未曾啟程回京。
看著神色日漸凝重的沙千宸,她終是在午膳後,悄悄找到他,問道:“表哥,這兩天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更想問的是,是不是那人有所動作?
“你多慮了。”沙千宸柔聲輕笑,“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也沒有。”
“你當我是瞎子嗎?拜托你自己看看,你臉上的黑眼圈有多重。”上官若愚鬱悶的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可算是見識到了。
雖然不太明白,她口中的黑眼圈是何物,但沙千宸能夠察覺出,她的擔憂。
她啊,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一抹寵溺的微光閃過眼角,“朕隻是有些擔心國師。”
“國師?哦,就是那個欠我禮物還沒給的老人啊。”上官若愚把這事記得特別清楚,“怎麼,他沒有回國?”
沙千宸很想弄清楚,欠了禮物這事是怎麼一回事,但此刻,不是去計較這種小事的時候。
他點點頭,“若朕猜得沒錯,隻怕他如今身在敵營。”
發現表妹被救走,那人必定龍顏大怒,而國師至今還未回國,隻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派去南商國打聽情況的人,也未曾傳來任何消息。
沙千宸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他被抓了?”上官若愚猛地皺起眉頭,“你打算怎麼做?”
“差人暗中打探消息,”留意到她嚴肅的神情,他反倒出聲,安慰起她來:“無需太憂心,國師福大命大,又智慧過人,即便當真被捕,理應不會危及性命。”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沒有幾分把握。
“是因為我的原因?”上官若愚心頭湧現出些許自責,因為她,已經有太多人遇害,太多人失去生命。
想到那一場在河畔發生的劇烈戰鬥,麵上不禁流露出些許黯然。
“不用多想,想要達到目的,有些許損傷,是必要的。”他含笑說道,“朕打算這兩日,便啟程回京。”
“不找國師了嗎?”她有些吃驚,既然他留在邊境多日,是為了等待國師的消息,為何突然決定回京?
沙千宸幽幽一歎:“朕是這天下之主。”
一句話,卻道盡了身為帝王的無奈。
他是帝王,不能任性而為,不能將國家,將朝廷置之不理。
即使心裏掛心著國師的安危,但他卻無法親自前去,更不能在此處久留。
朝堂需要人坐鎮,朝綱需要他支撐。
上官若愚微微一愣,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聽你這麼說,做皇帝貌似也沒那麼好嘛。”
“嗬,也是。”世人隻覺帝王尊貴,又怎知,身為帝王肩頭肩負的重擔有多沉?王位啊,那是一把無形的枷鎖,也是一串鐵鏈。
沙千宸頓時失笑,搖搖頭:“朕怎與你說起這些來了?”
這些心裏話,他從未向身邊任何人傾吐過,如今,竟同她說了。
“哎呦,那是因為我這人守得住秘密啊。”上官若愚佯裝得意的攤攤手,“表哥,你下回再有什麼煩心事,隻管告訴我,我保證替你排憂。”
至於解難,還是免了吧,若是連他也搞不定的事,她就更別說了。
上官若愚難得有了一絲自知之明。
“好。”知道這是她獨有的關心方式,沙千宸一口應下,卻未曾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