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娘闖進不歸居的時候,司馬醉兒正在教紀如甄繡花。
狄秋娘的侍女一見司馬醉兒,便呼喝道:“大膽,見了館主還不行禮?”
司馬醉兒聞聲,不過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便依舊轉頭,老老實實地畫畫刺繡。她連見蕭成歡都懶得行禮,何況還是一個隨時想取她性命的人,她才懶得去行禮。
司馬醉兒的不動如山,更讓狄秋娘心頭火起,瞬間就成燎原之勢。
狄秋娘覺得,今兒她要是拿不下這司馬醉兒,往後,這潯陽別館,她也別想混了。
“曲瑟瑟!”侍女高聲喝道。伸手就想去拽司馬醉兒。
司馬醉兒身子一偏,那女的便一招落了空。頓時更加的怒不可遏。厲聲道:“曲瑟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言罷,其所出的招數,比之先前,真的是招招狠厲。
“你是什麼人,竟敢這樣辱罵我姐姐!”妖嬈而嫵媚的獨特嗓音,哪怕是責罵的話,聽在人耳裏,也隻覺得有種噬骨銷 魂感覺。正是紀如甄。
狄秋娘聞聲,冷冷地看著紀如甄。一個司馬醉兒被勾得蕭成歡丟了魂似的,再加一個性感妖嬈的紀如甄,她怕蕭成歡被這兩姐妹給蠱惑得丟了魂。“來人,先將紀如甄給我壓下去。”
狄秋娘一聲令下,立時有數個婢女湧了上來,一人一隻手,就將紀如甄給摁住了。
紀如甄見這陣仗,哪裏肯走。“你們想幹什麼?”
紀如甄尖叫道。
嗓門之大,吵得狄秋娘頭疼,她揮了揮手,道:“讓她給我閉嘴。”
立時便有人捂了紀如甄的嘴。世界瞬間就安靜了。
司馬醉兒冷眼看著狄秋娘,道:“我為何要跟你走?”
雖則說,她並不想呆在這不歸居,但是相比起來,她是寧在不歸居對著蕭成歡,也不願意落到狄秋娘手裏。在蕭成歡手裏,頂多受些屈辱,落到狄秋娘手裏,卻是連小命都快要沒有了。
“就憑我是這潯陽別館的館主,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行走!”狄秋娘異常強勢地要將司馬醉兒拖走。
到底是功夫相差懸殊。不過三兩下,便將司馬醉兒拖到了花園,眼看就要出了不歸居。
“住手!”狄念沉穩的聲音如同炸雷響徹半空,帶著一絲驚慌。
這一聲住手,聽在司馬醉兒耳裏,簡直就是天籟。
司馬醉兒回頭,就看到狄念提氣運步,極快地闖進了不歸居。
“狄念!”自從知道狄念的真實身份之後,這是她頭一次覺得狄念還是以前那個好侍衛!
狄念朝她遞了一個稍安勿燥的眼色,轉身攔在了狄秋娘的身前。“長姐!”
那語氣神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狄秋娘頓時就怒了,她怒吼道:“狄念,這妖女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三番兩次這護著她?”
蕭成歡被司馬醉兒的美 色所迷,幾次三番因她而忘了蕭家的滅門之仇也就算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嫡親的弟弟,居然也三番兩次的維護司馬醉兒,屢屢壞自己的好事。
狄念麵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複如常,沉聲道:“她的事情,自有公子作主!長姐隻管管好你的潯陽別館就成,旁的,自有公子定奪。”
“公子不在,教中事務都得聽我的!”可狄秋娘早被妒意衝昏了頭,哪裏聽得進去,一心想著趁著蕭成歡不在,好好將司馬醉兒收拾了,免得誤天蕭成歡的一世英名。
狄秋娘此言一出,狄念的臉色頓時大變。
雖說了姐弟二人素來深得蕭成歡信任,長姐在教中的地位,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成歡不在教中的那些年,教中事務確確實實是由長姐說了算的。可是,哪怕是事實,這等言語,由長姐口中說出,這味道就有些變了。若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傳到公子耳裏……
狄念那叫一個愁啊。
“長姐!”狄念喝道:“長姐既然知道自己職責重大,那麼公子不在期間,自然更應以身作則,莫負了公子的信任。”
雖說公子重建魔教之後,教中上下一心。但是誰能保證,在權勢麵前,人心永遠不變?
長姐今日的所作所為,分明是觸及了公子的逆鱗,若是被有心人挑撥一二……信任這種東西,建立起來極難,毀起來卻不費吹灰之力……
狄秋娘怒極,卻到底因狄念之言,有所顧忌,不敢造次。
“放人!”狄念冷冷地掃了狄秋娘所帶的那些侍女一眼。那些侍女比不得狄秋娘的定力深,被狄念冷眼一掃,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