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過了好幾天了,園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找來魏頭兒,隻是不吭聲,心中氣急,又毫無辦法,一怒之下帶著人回娘家了。
老福晉聽說後,硬逼著弘基去學士府裏把人接回來,弘基不樂意。
“額娘,山東一帶出現旱情,當地官員治理無功,派去賑災的糧食,又怕那些貪官汙吏克扣。所以皇上給兒子一個外派的官,不日就要啟程。”
“我不管你什麼時候走,你現在就去接她。”
“她這是大小姐脾氣慣了的,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如果遇到個什麼事都往娘家跑,我不能每次都去吧,這要讓別人知道了,我這麵子往哪擱?”
“你呀,還在乎麵子。得了,額娘不管了,算算時間也過了大半年了,沁伊那可是什麼動靜都沒有,這時間到了,再沒動靜,可就由不得你了,”老福晉戳了戳他的腦門,詳怒道,弘基連聲答應。
雍正給弘基的旨意,他隻給老福晉說了一半,山東事情完結後,還得去江蘇、浙江兩省核對往年的錢糧數目,沒個一年半載的絕對回不來。
當下便告訴了沁伊,沁伊聽說可以出京,開心異常,嚷著讓平陽趕緊收拾行李,又聽弘基說到子嗣,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別擔心我有辦法。”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沒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沁伊哭喪著臉,也無心收拾了。
“我們這次出京最快也得半年後才能回來,我想好了,我們可以去找一些貧苦人家,說不定有年齡合適的也願意讓別人收養的人家。”
“萬一找不到呢?”沁伊跺著腳說到。
“找不到就搶咯,”弘基捏捏她的臉頰,“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
藕佳回府,遠遠的看著靠著門框打盹的滿泰,忽然覺得阿瑪蒼老了許多。
本想著老福晉給弘基施壓,他會接自己回去,沒想到他已經帶著沁伊出京了。接到消息那刻,藕佳隻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一口鮮血吐出來。
初雨嚇壞了,趕忙派人去請大夫,手忙腳亂的把她扶回床上。良久她才從暈眩中清醒過來。
“你——”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的心太狠了——太狠了!”
她捶打著床邊,嘶聲力竭。
“大夫來了,老爺也來了,”小丫頭急匆匆的進來說到,話音未落,滿泰就帶著大夫進來了。
“藕佳,女兒,怎麼了這是?”滿泰心急如焚,當下讓大夫趕緊診治。
“阿瑪,讓他出去,”藕佳掙紮著揮著手要把大夫趕出去。
“這怎麼行,不瞧病怎麼行,聽阿瑪的話,”滿泰捶胸頓足、心疼不已。
“阿瑪,你讓他出去,你讓他出去,”藕佳哭著喊道,“你讓他出去。”
數月以來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無情的釋放,壓抑、憤怒、無奈、咬碎的心、所謂的尊嚴全都扔掉了。
她渾身顫抖,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滿泰的手臂,為平複她的心緒,滿泰隻好讓大夫在前廳先等著。
“乖女兒,沒事了,沒事了,這沒人了,你看看沒人了,”他騰出手來抹了把眼淚,“沒事了啊。”
藕佳偷偷的看著四周,確定沒人了,才安靜下來。滿泰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就像兒時那樣,等她睡著了,才小心的抽出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才出來。
見他出來,初雨忙迎了上去。
“老爺,小姐她?”
“出什麼事?”滿泰壓低的聲音仍充滿怒氣。
初雨嚇得趕緊跪下了,便把這幾個月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滿泰盛怒之於也是有些疑惑。
“小姐不是收到信了嗎?而且,那就是寧郡王的筆跡啊,怎麼著自己做的事還想賴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