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片切得薄,脆,牙齒也不敢使力,好怕一口咬下去剩下的那一塊就掉到地上。
江禦景緩慢直起腰來,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咀嚼,半晌開口,淡淡做出點評:“還可以。”
喻言回過神來,大腦重新開始工作,有熱度一點一點升騰,臉蛋漲地通紅,眼神憤怒地瞪著他,嘴裏叼著片藕,也不能話。
江禦景單手捏著啤酒罐拉開拉環,嘭地一聲輕響,他將拉環塞進易拉罐裏,喝了一口才道:“你先把嘴裏的東西吃下去。”
在他提醒下,喻言三兩下把咬著的藕囫圇吞了,緊張兮兮地扯著腦袋往客廳擺著電腦的那邊瞧,確認了在這個方向隻能看見坐在最靠邊的hene半張桌子和後腦勺以後才長長出了口氣似的,放下心來。
江禦景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沒話,挑了挑眉。
喻言扭過頭來,筷子往盤邊一架,,瞪他:“你吃我的藕。”
“嗯,我吃了。”
“你醜。”
江禦景:“?”
喻言給他解釋:“你不知道吃藕醜嗎,我跟你有代溝了。”
江禦景聞言把啤酒放在流理台上,隨手拿起她剛剛架在盤邊的筷子,又夾了一片:“那我這不是在幫你少醜一點嗎,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怎麼還不滿意?”
喻言無語:“你很餓?”
“還行。”
“你剛剛沒吃晚飯?”
“練英雄。”
“什麼英雄,寒冰絲血逼閃現還賣了龍王一套三狼的維魯斯?”喻言回憶著剛剛胖子冒出來的吐槽。
這次,江禦景終於嘖了一聲,抬起頭來,沒拿筷子的那隻手食指扣了下桌麵:“米飯。”
喻言把自己麵前沒吃完的半碗推過去。
“你就給我吃你吃剩下的?我是你的垃圾桶?”
喻言趴在流理台邊緣,揚著睫:“我不想吃了,我吃不下。”
江禦景瞥了她一眼,沒話,端起那碗還剩了大半的米飯,米飯的正中間不知道為什麼,還被她戳了個圓圓的藏寶洞,裏麵塞了兩根菠菜和一塊花菜。
再往下翻翻,最下麵貼著白瓷碗底,還有一塊糖醋排條。
江禦景:“……”
見他一直低著頭看那碗飯,不動也不話,喻言揚起頭來:“你怎麼不吃呀。”
“有點嫌棄你。”
“……”
喻言翻了個白眼:“你用的還是我的筷子,怎麼不嫌棄。”
江禦景訝異地抬起頭來,拿著筷子的那隻手手臂頓時長長地伸出去,離出他身體好遠的距離:“你感冒了?”
“江禦景。”喻言磨牙,警告性地一字一字咬著他名字,又瞥了眼客廳的方向,聲音壓低了點,“分手三分鍾。”
男人眯著眼:“怎麼分?往哪分?三分鍾也不行。”
喻言撇撇嘴,沒再接話,跑到櫃子裏又抽了雙筷子出來夾青菜吃。
江禦景看著她站在旁邊慢悠悠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抬起眼來:“你吃飽了?”
“還好吧,就是不太想吃米。”喻言夾了根刀豆,“想吃漢堡,想吃炸雞塊。”
“你為什麼想吃的全是朋友愛吃的東西?”
沒有漢堡吃的喻言放下筷子長歎一聲,憂鬱地抬起頭來,“景哥。”
“嗯。”
“我要回家了。”
江禦景挑了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希望你的維魯斯今晚上至少能拿到一次正戰績。”
“……”
江禦景:“趕緊走。”
喻言也沒拖遝,邁著輕快的步伐勾上包包回家去了。
到家洗好澡,她頭上裹著個大毛巾盤腿窩進沙發裏,有點想吃東西,正糾結著是自己隨便燒點東西吃還是叫個外賣的時候,門鈴響了。
喻言抬頭看了一眼掛表,九點了。
晚上九點,她家會來人?
她順手從沙發上拉了件長睡衣套上,走到門口,沒看是誰,也沒話,先哢嗒一聲把門鎖上了。
屋裏很靜,喻言趴在門上看了一眼,是個送外賣的哥,穿著藍色的衣服。
喻言鼓了下嘴巴,心翼翼問了句誰。
哥聲音很清潤,有點好聽:“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我沒叫外賣。”她皺著眉,又想起剛剛自己在隔壁AK基地想吃漢堡和炸雞,人愣了一下,頓時有一點感動和被蘇到的情緒緩緩升起。
外麵的外賣哥也愣了一下,翻出一張單子來借著淺淺的光線費力辨認:“您是傻子女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