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瞳湊上前,非常好心地告訴他:“哎,忘了跟你說了,我除了是鳳啟的皇後外,還是千紅百綠穀的穀主哦,引氣散而已,你以為能難道我麼?嗬嗬,怪隻能怪你們做事不夠周謹,一不小心讓我相公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隨著沈鳳瞳指尖所指的方向,沈彥鬆和二老太爺都看向自進了屋便沒有開口,卻絕不會讓人忽略他存在的銀發男子,什麼,他難道是鳳啟國皇帝?哎,這容貌,難道是?

仿佛看穿了兩人心裏的想法,墨流赫優雅一笑:“我可不僅僅是鳳啟國的皇帝哦,我母後可是你的妹妹沈元熙。怎麼,很驚訝吧,我母後竟然沒死,還嫁給了我父皇?”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沈彥鬆一直頗為鎮定的目光也開始閃爍了起來。

沈老爺子吃了一驚,急急問道:“赫兒,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當年熙兒與辰家現在的家主有婚約,可是在婚禮的前兩天她卻失蹤了,他們隻在一座懸崖邊上撿到了她的一隻繡鞋,自此,沈家人都以為她死了。

今天墨流赫的出現,他才知道,原來熙兒沒死,還成了鳳啟國的皇後!

“我見過母後了,她讓我回來替她報仇。當年,這個人麵獸心的沈彥鬆早就覬覦我母後的美色,見她要嫁入辰家,獸性大發,便在她出嫁前將她迷暈,帶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對她欲行不軌,好在我母後功力深厚,不久便醒來,隻是渾身乏力,無法抵擋這個禽獸,於是她使了計逃出了那地方。沈彥鬆追了上來,她慌不擇路間跑到了一處懸崖。沈彥鬆怕她回去後自己的事情敗露無法再在沈家待下去,便要殺了我母後,母後無奈之下,隻得跳崖,後來我父皇狩獵經過,救了她。”

“那她為什麼不回沈家?”沈老爺子悲痛萬分,恨不得一掌劈死那個畜生。

墨流赫搖搖頭:“皇宮爭鬥向來狠辣,她的身份被蕭家的蕭可清發現了,而且,當時她已經懷有身孕,處處堤防著那惡毒的女人,根本不敢離開皇宮。”

“那熙兒她如今在哪?”

站在他身旁的沈鳳瞳明顯感覺他的身子在顫抖,一把反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她……死了。”墨流赫將她的手攥得死緊,緊得沒發覺她的手被攥出了一片青白,隻是她眉頭皺也不皺,因為墨流赫哭了。她有些無措地拿自己的袖子替他拭去臉上的淚,“她跟著我進了歸魂獄,她是為我而死的……”

“熙兒!”沈老爺子痛呼一聲,手中一道磅礴的幻氣騰起,驀地擊向那躡手躡腳想要偷溜的沈彥鬆,他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爹爹……”

“鬆兒!”

沈挽雪爬到沈彥鬆身邊,摟著已然沒了氣息的他哭了起來,可惜她梨花帶雨,不勝嬌弱的模樣沒人會憐惜。

沈老爺子淩厲的目光頓時轉向二老太爺,兩手分別一揮,丟出兩道幻氣,射中了沈挽雪和二老太爺,兩人應聲而倒:“我已廢去他們的幻氣,從此逐出沈家。派人盯著點,幻城晏開辦在即,不能再讓他們耍什麼心計,害了我孫子孫女們。”

沈鳳瞳陪著墨流赫坐在屋頂上,自來到幻城,他似乎很喜歡摟著她靜靜坐在屋頂看星星看月亮。

可今晚他喝酒了,也許是想到了沈元熙的死。

聽到沈元熙死了,沈鳳瞳便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痛,第一反應就是他一定很難過。

曾幾何時,她開始關注起他的感受了,從一開始的不在乎,想著逃離,到現在的時刻相伴,心裏想得更多的是她竟然想和他廝守一生。

他從不將愛掛在嘴邊,卻總是默默地伴著她,丟下了他的江山,為了她,他以最痛苦最殘忍的方式活了下來。他從不要求她要回報同等的愛,隻是給了她他的所有。

澆愁的酒最易醉人,墨流赫很快便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沈鳳瞳帶著他回了瑾煙樓,她和衣躺在他的身邊,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一絲淚從眼角滑落。

自小便被那個惡毒的女人折磨著,小心地在風雨飄搖的朝廷和後宮的夾縫中生存,遇上了她,給了她所有的嗬護,可她卻把那份珍貴的感情踐踏了。幸好現在她還有彌補的機會,她要把他所有的不幸都趕走,不會再讓他傷痛。

看著他睡夢中不安的模樣,沈鳳瞳輕輕地拂去他緊皺的眉頭,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不知何時,她纖細的腰上環上一隻有力的手臂,黑暗中,墨流赫的嘴角多了一抹淺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