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曼兒見羅龍把瞎子歌牽扯上,心裏也疑竇叢生。
羅龍抿了抿嘴,才望著日落,感歎地說:“幾年前,你會把一直心愛的女人交到我手上嗎?”
說完,他拉著呂曼兒就大踏步地離開,剩下唐英一人呆望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前所未來的苦思當中。
羅龍的問題問的很刁鑽。他唐英千方百計就是想要尋找一位理想中的女子,就像是呂曼兒。一旦她成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又怎麼會輕易把她交到羅龍的手上呢?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傻子,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交給別人嗎?這個傻子就是瞎子歌嗎?
瞎子歌喜歡過呂曼兒,他知道。但他不是敗在羅龍的手上,從此不敢再過問了嗎?怎麼羅龍反而還敬重他,把他當成唯一的競爭對手來看待?而且,羅龍似乎對那結果並不看重,看重的卻是瞎子歌什麼時候出手。
這個瞎子歌,什麼時候一下子成了神秘的高手了?看來,他們三人之間並不是這麼的簡單,可能還有一些秘密是不為人所知的,要是不先去了解,可能會被他一招致敵,尤其是瞎子歌。
唐英的麵前出現了新的競爭對手,腦海中一下子浮現了新的問題,卻屢屢揮之不去,百思又不得其解。人就像化石般僵住在風中,半晌也一動不動。
呂曼兒也被這句話震驚了內心世界。她的心思頓時化成馳騁的飛馬,把她沿著記憶的通天大道,一直跑回三年前,跟瞎子歌說起羅龍是她指腹為婚的丈夫的情景。
那是一個像現在這樣,是一個瑰麗迷人的日落傍晚。她思考了數天,終於對一直跟著她,還一直期待她說出答案的瞎子歌說了。
當時,瞎子歌微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然後朝著日落的方向仰望了半晌,終於轉過身,向著鎮上的方向,踽踽地走去。
第二天,羅龍便大刺刺地告訴她,他已經和瞎子歌說好了,他會一直把瞎子歌當兄弟看待的。
於是,那一晚,他們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也不知道,問羅龍,羅龍也隻是說瞎子歌,是個好人而已;問瞎子歌,瞎子歌也一直保持緘默。
她什麼時候成了他心愛的女人,而她一點也不知道的?她邊走邊好奇地追問,“瞎子歌當時真的這樣做嗎?”
羅龍頭也不回地說:“沒有,我騙他的。”
“什麼?”呂曼兒頓時煞停了腳步,甩開了他的手,心裏卻像塌陷一樣,突然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半晌,她才黯然長歎一聲,杏眼倒豎地盯著他,“你騙人?還騙將軍了?”
羅龍也停了下來,回頭怒說:“他算什麼將軍,一開始就義正辭嚴地把你騙進兵營裏,還對你大獻殷勤,假公濟私的……”
“不許你這樣說他。”呂曼兒見他的嘴裏說的越來越難聽,擔心被別人聽去了,不由得喝住了他。
羅龍卻仍然愛理不理地繼續說,“為什麼呀,他做的出,怕什麼人……”
呂曼兒一急,連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強製住他,“叫你不要亂說了,你還說?你又想不聽話了是不是?”
羅龍一聽,頓時恍然,即刻乖乖地緘口不提,但眼神仍然充滿著不忿地在呂曼兒的身上的溜溜地轉個不停。
呂曼兒見他有所收斂了,才鬆開他,幽幽地向他解釋:“無論他對我怎麼樣,我相信他要我進營養馬,要打仗這些事都是真的。他是個好人,沒有你說的那麼壞,我們不能這樣去否定他另一方麵的真心。”
羅龍的眼神改為譏誚。
呂曼兒隻好再說:“就算是喜歡我,起碼他比楊寶來的光明磊落。”
“嗯,是比楊寶強多了。”唐英在這一點跟楊寶相比,羅龍也忍不住插口讚同。
“但是……”他瞟了一眼呂曼兒,欲言又止。
呂曼兒知道他還在擔心唐英的騷擾,心裏歎息了一聲,便說:“你放心好了,我爹和你爹早有承諾,你我已經有約,隻要你不嫌棄我,我們會生死不離的。”
“我,我怎麼會嫌棄你呢!”羅龍聽呂曼兒這樣一說,急忙要辨解。心裏卻有如飴蜜般滿意得很。
呂曼兒瞥了他一眼,想像他脫去鎧甲後,仍然是那個熱心大方,讓人忍不住親近、溫柔敦厚的羅大哥。心想,爹爹為自己既定的未來,也許早就預知這會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把自己的終生幸福托付給這樣一位大哥,她還要去奢想什麼自由的愛,理想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