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瑨妃娘娘----”
惝恍飄忽的神緒再一次被一嗓女聲打斷,旋即玉色宮服袖擺隨了步韻翩翩徐飛,並“噗通”一聲膝蓋磕著地麵的沉冗之音。是雪妃跪在了容瑨妃麵前。
“呀,妹妹這是何故?快起來,地上涼!”瑨妃極下意識的蹙了眉彎便去扶雪妃,被雪妃躲過。
“瑨妃娘娘。”雪妃的聲音是哽咽的,麵上已是無盡的動容與懊悔,“臣妾知道自個這陣子對娘娘許有開罪,但萬千孽業皆是臣妾一人所造,還請娘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兒子,救救皇上的兒子吧!”語盡扯一個頎長的哭腔,一個又一個的往地上直磕頭。
她是當真用足著力氣,每一次每一下都能聽得到額頭碰著地表帶起的沉聲。“皇上”二字被她方才刻意咬重,分明是在暗中激勵瑨妃。
“嗬……”徐徐幽音爆破於唇齒,這一次,瑨妃沒有去阻止雪妃,“既然妹妹把話兒都說到這麼個地步,那今兒正好當著皇上的麵兒,來把個中曲折全全然咱們來理個清楚!”她亦一揚語氣,足步又與皇後那邊近了幾分,目視皇上一眼,旋即抬手一指雪妃,“皇長子到底是如何中了這毒需要以毒攻毒的,雪妃妹妹你最好說清楚!”
這陣勢淩厲的又叫人錚然一懾!言語字句不加避諱,鋒芒畢露的可刺入骨髓。看來皇後與容瑨妃是有備而來的!
雪妃錚地止了叩首磕頭的動作,她身邊的宮娥忙趁機將她攙扶住:“姐姐這話兒又是個什麼意思?”鼻息薄嗔,雪妃揚了眸子顧向皇上,望似是在回了瑨妃這話,“難不成娘娘認為是本宮這個做母親的,親手下毒毒害自己的皇兒麼!”
“親手下毒要毒的是誰的皇兒,你最清楚!”瑨妃緊接話尾字字逼仄。
這話令我一震……我是局中人,自然聽得懂這話裏藏著什麼話。霍然驚歎瑨妃的洞悉力,這麼短的時間裏她順著蛛絲馬跡向上回溯,居然就已猜到雪妃真實的那個用意,委實是厲害!
情勢對於雪妃則是大大的不利,事態被逼在這裏,予其說是容瑨妃不依不饒,倒不如說是皇後娘娘一定要一個定論。
一陣啞然,凝目顧向雪妃,她微有僵定,旋即在宮娥的攙扶下起了跪在地上的身子,一張臉染盡冰漠,又蒸一種刺入骨髓的沉穩鎮定:“既然姐姐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臣妾便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陡一挑音波,神情之悲憤、語態之淒厲,具數都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瑨妃顯然被雪妃這態度激了一下,旋即冷聲沉目:“莫不是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臣妾想說什麼瑨妃姐姐你不知道麼!”緊壓容瑨妃才落地的話,雪妃錚地頂了回去,旋即轉目對皇上哀哀一喚,“陛下----”同時抬手錚地指向僵僵站了良久的我,“是皇後與瑨妃合謀一處,派了阮婕妤在點心裏下毒殺害我皇兒!”
頭腦“嗡”地一惶,事態轉變委實迅捷,以至我連辯解與祈求都忘記!
一時清明的意識裏就隻剩下“皇後與瑨妃”、“合謀”、“阮婕妤”、“下毒殺害”、“皇兒”這幾個字眼,一遍遍不停輪轉不停輪轉,越變越快越變越快……我分明什麼都不知道,分明是雪妃在點心裏下毒意欲謀害皇後,怎麼反倒成了我是皇後派來毒害皇長子的了?
依稀一抹不祥緩緩氤氳,又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