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隻須臾,我抿唇一笑亦對著皇上欠身一禮,“陛下,韶美人太過於客氣了。”忙佯作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麵色並著語態都輕快的很。也沒等皇上啟口,旋即側了側身垂眸對酌鳶溫聲曼曼道,“原就是無心之舉,怎的還做弄的成了多大的預謀般的?”言及“預謀”二字時,我不動聲色的著重了幾分。見她身子似有微顫,複抬手往她肩頭扶了一扶,言笑款款,“韶美人過於小題大做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此時的情態與昨個對於榮妃、及方才不動聲色威懾酌鳶時的冰冷淡漠,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深濃對比!眼下的我重又幻化作了身居秀女宮時,那一灘瀲灩在水鄉晴好四月天之下、倒映兩岸鮮嫩桃花兒的軟款春溪水,帶著涓涓脈脈的醉人風情,撩撥的可解千毒、可散百苦。
如是,我口不對心的一番虛偽模樣再一次占了上風,皇上對我大加讚賞,皇後與瑨妃亦在一旁順著陛下心意為我添好話,略顯性靜的宜妃也時不時附和一二。
我雖沒有如安侍衛期待的那般,利用這次便(bian)宜而別有用心的使得皇上入目我的“驚豔”,可我還是以一貫淡淡淺淺的韻調而贏得了整個湖心亭所有的彩頭。
有巧合,也有用心。
若不是我心知皇上會過來,依照我原本的打算,若再有如酌鳶一般膽敢故意觸我眉頭的,那合該是劍拔弩張的要那人知道厲害!我忍耐了這樣久,如果繼續一味忍讓,遲早會被欺淩的不堪如雪後被踐踏過的塵泥!
若皇上來時正看到我與酌鳶因一幅畫而雙雙爭執,恐怕我們兩個人在他那裏都不會再留下什麼好映像。
宮裏的事,翻雲覆雨隻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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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時分,精神卻意料之外的大好了起來,並不疲憊、更不困倦。
於是喚傾煙取一件縷金鏤空蟬翼短披風罩在外邊兒,後出了錦鑾宮,往那箜玉華夙苑去看兮雲。
論道起這些,兮雲那裏是我在宮中唯一一個如探看友人般的去處了!同她在一起,心情大抵都是明快許多的。
她欠身對我行了個禮,待過場走完、退了一幹宮人後,姊妹兩個便重新親昵下來。她把我邀到屏風旁的繡墩上坐定,親自為我添了紅棗茶遞過來,瑰唇含笑:“妾身可不敢多留舞涓,怕皇上的聖駕臨了舞涓那裏,過去了找不到人!”語音歡快,她打趣我。
我搖搖頭回之一笑,也有意拿腔拿調的逗弄她:“馥才人真真好膽魄,居然敢篤猜聖上的行蹤?”言完自己卻先“噗嗤”一下笑了,旋即垂眸抿唇,正色下來,“皇上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又或許晚些時候會去皇後娘娘那裏,今兒個並不曾翻了我的牌子。”
是實話,皇上每月臨幸嬪妃的日子並不多,有時會連夜批閱奏折、亦或接見臣子;每月也還有那麼幾日是要抽出來去皇後、梅貴妃、容瑨妃等高位那裏,這是力行的慣例,為得是維係著後宮女人間勢力的持平。
兮雲了然的頷了頷首,一雙眸子波光流轉,後忽而幽幽一歎:“妹妹好福氣,可以得著皇上的寵幸。”她嬌美的麵靨上不僅濡染著絕代的風華,此時還噙起一抹煢然意味,有些哀傷,黯然不達眼底,“不像我,留用受封這些個日子了,連陛下的麵兒都沒見著過!”
她的語氣不重又輕,似乎漫不經心順口一句,又似分明字字句句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