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段(1 / 3)

經結痂,但外邊一層皮肉仍呈了上翻的勢頭,似被什麼鋒利之物所傷,現今仍觸目驚心,可以想象到當時的嚴重程度。

“這……”我蹙眉囁嚅。這麼一道有些猙獰的疤痕,出現在新雪般的一段肌膚上,確實刺目的很。

她斂了斂眸子,重以衣袖擋住傷口,嘴唇微嘟起,一口銀牙卻咬得恨恨:“還不是公孫酌鳶那個潑婦!”杏眼柳眉錚一下噙了嗔意,麵色變化的著實快了些。

心念兜轉,我抬睫小聲:“酌鳶……韶才人?”邊不住忖度,也大抵能明了個囫圇,“你腕子上的傷口,是被她給傷的?”

“可不便是她!”筠淑女眉心愈緊,後屏聲須臾穩穩急緒,似乎不願再多提及那傷疤一事,“她自認是被皇上給點中的,平日裏待人接物具是刻薄的很!”聲息愈冷,那氣意尤盛,“我自秀女大選被留用後,便被分在了崇華宮裏,跟她是一宮的。”於此鼻息冷哼,薄薄譏誚流轉唇齒,“原以為同是這一批秀女,即便不求相互照拂那也該是融洽的緊吧!”柳眉一挑,目光泛起晶耀亮色,“誰知道呢,人家紋絲兒都不念著昔日秀女宮中那點滴情誼,仗著自己位居才人,可是比我們高了半品呢!嗬,那一副吊喪勁頭的……處處擺了高姿態的欺負人,真以為她自己是枝上的鳳凰了不曾!”

我原在聽她一字字指向酌鳶的訴苦訴怨,驀一聞這“鳳凰”二字,忙有意咳了幾聲予以警示。

筠淑女隻是還不適應處於後宮該有的機變,人並不魯莽。聞了我的一陣咳嗽後便也解過了意思,適時的緘默住。

方才她那一幹敘述,我已然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她與酌鳶不睦,又知酌鳶沒少來找我的麻煩,便同我表了心意,期待日後可能會有所用到的相互拂照。那麼想來她腕子上那劃痕,也是曾與酌鳶發生口角時不慎被長指甲劃破的吧!

唉……

公孫酌鳶到底不過一個才人,才人淑女之間區區半品差別罷了!碰上好性子的還會買她的賬,若是似筠淑女這般的利落人,不吃她那套就是不吃她那套,收拾她又豈用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機籌謀?直接與她“招呼”上去她也半點法子都沒有!

但筠淑女此舉,我卻不知該如何應承她。深宮裏最忌諱的便是行事衝動,凡事走走看看再下結論總是沒錯的。

於是就淡著一張麵孔少言語、多傾聽。

後一來二去的閑話,她道出的無非是些對於酌鳶的不滿,大吐苦水一番罷了。但她又聰明的將凡是都繞過了梅貴妃,她怕觸了梅妃的眉頭。

我心照不宣。

她的訴苦總得有回應,而一味的敷衍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又一陣,傾煙將微涼的茶湯撤了換上新的,至我眼前時,我借機遞了一個示意的目光給她。

她不動聲色的迎合著我回了神光一道,解了其中意思了然在心:“美人。”奉茶過後她便狀似不經意的在我身側侍立,行了個禮穩聲道,“今兒還不曾去給容瑨妃娘娘請安呢,您看,這……”語氣落在探尋上。

我佯裝恍然大悟的一展眉心,複頷首對筠淑女笑得淺淺:“淑女你看,每日需去主妃那裏問安的,耽擱了總是不好。”

波瀾不驚的口吻,她足以明白我的意思。忙不迭止了絮叨在口齒裏的閑話,麵上似籠了歉意:“您看,是妾身糊塗,怎能耽擱了美人的時間,讓美人失禮於瑨主子呢!”旋即起身又對我行了一禮,就此告退。

我噙笑溫婉,喚妙姝出苑去送送筠淑女。她也不推辭,一行人便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