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華宮筠淑女給阮美人請安了。”打量間她已堆了笑意把禮行的規整,墮倭髻間簪著的珍珠瓔珞將有些暗淡的室內劃出一道波光亮色,“阮美人安好。”
一聽這“崇華宮”三個字,我便是一陣陣的腦仁兒疼!一時辨不清來人的意圖,莫非崇華宮裏的那位主兒又使了什麼手段、差遣了什麼人的前來作難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側目示意傾煙上茶,旋即不冷不熱:“既是同批新晉的秀女,便也不需多禮,且落座吧!”待那筠淑女道謝落座後,我方接了傾煙奉來的茶閑姿曼態的小口抿著,“筠淑女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不曾?”沒話找話,卻也得開頭打了話匣子不是?
筠淑女一笑莞爾,麵色恭謙柔和的倒也不像刻意尋茬:“聽聞美人晉封,便來為美人親口道賀,並送上一份賀禮的。”
我見她言完這話後,便轉目示意了候在一邊的貼身婢子近前。那宮娥得了示意,忙不迭將她備好的賀禮呈上。
依稀是一套百靈發簪、並著黑曜石耳墜與紅翡珊瑚頸鏈。我也沒仔細看,讓傾煙打發人一並收好就是。
一個淑女巴巴的過來討好我一美人,這舉措讓我有些不能理解。憑著直覺的拿捏,我屈指輕扣幾麵做了家常語態:“難為筠淑女這麼一片心意了。”情態喜怒依舊是莫變的,我複挑眉,“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卻不知道,我該用什麼物什,來還報你的一片心意呢?”我不喜歡兜圈子。跟皇後、梅貴妃這些個高位兜圈子便也罷了,時今還要再跟一個淑女兜圈子費心機的,豈不心煩的很!故便持著盡量的委婉,幹脆權問了她去最好。
還欲再說些什麼的,我卻又簇地一下隻得止聲,心念恍了一恍,有些微詫。
因為就在我下意識略傾了一下`身子時,在浮陽明滅錯綜不斷變幻交織的起落光影裏,忽窺見筠淑女眸中竟積蓄著一痕淚波!這……
“不瞞美人。”察覺到我一瞬的微滯,她聲息便在這一刻漸趨煢然了起來,唏唏噓噓的,似若繚繞的水煙霧靄,“妾身便是想著美人原也是同批秀女,且是我們當中最明事理的一位,故才特地來與美人一訴心曲。”說話時她已然起身重又一禮,“求美人幫妾身評評這理兒,為妾身做主啊!”雖沒落身,但欠身的幅度之大也是給足了我麵子。
第六十八話 表心投誠、兮雲落水
“最明事理的一位”?嗬,話兒裏意思還不是說我時今是同批留用的秀女中,地位最高的一位麼!
我不知這筠淑女話裏藏著什麼真味,交集本就幾乎沒有,也一時難辨出她的真心假意;不過麵上那惺惺作態越是表現的真摯,便越是讓我不由就生出了一些嫌厭的味道。
我起身蓮步移行過去,對她虛扶一把,曼啟唇:“我也隻是個美人而已,至於評理兒做主的話兒,委實是說不通的。”複一頷首莞爾,“不過大家都是皇上的嬪禦,若淑女心裏有什麼閉塞發悶的地方,但說無妨,我自是願意幫著淑女一並分擔。”
這是走過場的規整話,在後宮裏必然得學會的與人“溝通”的套路。誰都識得。
她便不再多言,隻是煢然了眸色並著聲息哀哀長歎口氣,旋即抬指卷起了左手腕部的宮袖。
一道約四厘米左右長的血色口子,猝不及防的顯現在眼前。那傷口呈暗紅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