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炎黎城內已經吹響了號角。
於諾帶軍打到炎黎城時,隻帶了十萬的部下,而將剩餘的七八萬部下全部留在了寧關,除去留在寧關的七八萬部下,在炎黎城的這十萬部下裏,還有三萬多是曾經跟隨於嘯成和於凱的老部下。
玉、卿子與於諾一樣,不喜著鎧甲,依舊是一襲舊布衫,站在炎黎城的城樓上,望著在城下集結的十萬人馬,大聲道:“今日一戰,定要拿下趙益的人頭,我們要凱旋而歸!”
眾人不知這話中的意思,卻也沒有人提出疑問,隻是默默的聽著城關上那個小老頭的碎碎念。
進攻的十萬大軍被分成了三路人馬,五萬人馬作為主力進攻,兩萬騎兵作為側翼突襲,在玉、卿子刻意的安排下,於家剩餘的三萬老部下,則負責包抄後襲。
在一陣鳴鼓聲後,南越大軍便對趙益堅守的東臨城發動了攻擊。
其實,這一戰,玉、卿子並未打算要勝,他要的隻是趙益的人頭罷了,至於那七萬大軍,全部殲滅也無所謂,南越在西楚與齊燕的夾擊下已是分身乏術,他要的,隻是那些忠於於家的老部下罷了,因為他們,將會成為覆滅南越的一顆棋子,也是於諾將來所依仗的一群人。
“小曳,為師教你的本事學會了多少?”站在城關上,抬眼望去是一場硝煙彌漫的戰場,沉曳安靜的站在玉、卿子的身旁。
“徒兒愚笨,還隻會了一些…”沉曳不安的答道。
玉、卿子似乎早已知曉了答案般笑道:“無妨,為師隻是想讓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師父盡管吩咐。”沉曳垂著眼,異常恭敬的道。
“可認得趙益?”玉、卿子淡淡的問道。
沉曳神色不變,沉穩道:“師父是想徒兒去取趙益的人頭嗎?”
玉、卿子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是你師姐的仇敵,你師姐這人很護短,也可以這麼說,我玉、卿子的弟子都很護短,你若幫你師姐辦了趙益,日後,用得到你師姐的地方,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你。”
沉曳並不驚訝,沉靜的點了點頭,他早已知曉於諾的為人,也已知道於諾的能耐。
玉、卿子見沉曳點頭應下,又淡淡的加了句:“讓你去殺趙益可能有些勉強,但是為師已將刺殺的技巧教與你了,會不會,行不行,隻有你自己知道,這也是對你的一場磨練,如果你要當一個帝王,首先要學會的便是要自己執掌生殺大權。”
“是,徒兒謹遵教誨。”沉曳沉穩的點頭應道,在他心裏或許已經有了權衡,他已知道,在自己的師父和師姐麵前或許根本需要偽裝,因為,也隻有他們才能真正的值得信任吧!
沉曳從城樓上下來,策馬飛快的衝入了兩軍交戰之地。
硝煙彌漫的戰場,略顯單薄的深藍色的身影很快便沒入了黑壓壓的大軍中,玉、卿子的嘴角突然上揚了起來,沉曳,看他策馬奔出,如一柄利劍插入兩軍交戰的腹地時,那幹淨利索的動作,殺人時下手的精準和狠辣,險些將自己都騙了過去。
兩軍交戰,十萬人馬其實隻有七萬的人馬在苦苦交戰,那三萬的老部下在玉、卿子的示意下,按兵未動。
七萬麵對十五萬的大軍,潰不成軍,在剩餘的人馬還在苦苦支撐的時候,呼涼大軍傳來了一個震撼的消息,趙益死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從敵軍中衝了出來,閃著寒光的長劍上纏繞著殷紅的血跡,正順著長劍傾斜的角度緩緩的滴落,少年的臉上盡是斑斑的血跡,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少年的手中提著一顆人頭,人頭的麵容很是擰獰,被割斷的脖頸處還不停滴落著殷紅的鮮血。
“掩護我!”少年大喝一聲,一手提著人頭,一手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策馬飛快的往炎黎城下奔去,站在城樓上的玉、卿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在少年奔回炎黎城後,玉、卿子便下了道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命令:“射殺剩餘的那些將士!”
剩餘的三萬老部下微微一怔,二話不說便執行起了玉、卿子下達的命令,他們早已知曉了安城發生的一切,對他們而言,射殺敵軍和射殺不是同伴的同胞,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他們隻是追隨於家的人而已!將來,不是他們死,便是自己死,現在有選擇的餘地,那邊讓他們死罷!
炎黎城外那一戰,南越七萬大軍全軍覆沒,呼涼也損失了七八萬的大軍,最主要的是,趙益死了,群龍無首下的呼涼大軍,根本不值一懼,卻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隻是一夜之間,炎黎城的南越大軍消失不見了!
南越大軍一夜之間退回了寧關!
東臨城的呼涼士兵們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令他們更為震驚的消息,郝特城被海國大軍攻陷了!
而此時,在千重山下,南下的兩路大軍已與於諾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