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霽雙頰坨紅似醉了,眼神卻再清醒不過,她似笑非笑看著薑言意:“你會連自己的心上人都認不出來麼?”
這話成功問住了薑言意。
雙胞胎便是再像,細微處也會有不同。
謝初霽歎了口氣,麵上有了些認命的神色:“說我冥頑不靈也好,頑固不化也罷,隻要確認他身上究竟有沒有疤,我就能知道究竟是不是我認錯了人。”
薑言意覺著以封朔和池青的關係,他應當清楚池青究竟是不是慕玄青才對。
當晚謝初霽離開後,薑言意就寫了一封信,第二日拿去隔壁封府,托人帶給封朔。
渝州戰亂,驛站已經不送寄往渝州的信了,但封府肯定有同渝州聯係的法子。
薑言意把信交給福喜時,福喜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薑言意分外尷尬。
她寄信過去可不是同封朔訴說相思之情的,隻是想問封朔關於池青的事。
***
渝州連日苦戰,朝廷重騎勢不可擋,接下來數日渝州城都高掛免戰牌。
朝廷重騎猛攻過幾次,都被城樓上的炮火給壓製了下來。攻不破城,朝廷大軍便從糧道下手,從南方走水路運往渝州的糧船和藥材在半道被截,一時間渝州又陷入了險境。
主帥帳中燈火徹夜未熄,幕僚和武將們在帳內各坐一邊,共商對策。
“……屬下以為,是時候將新帝寵妃乃前朝公主一事昭告天下,必然會在朝臣中惹起眾怒,可以此來牽製新帝。”
“不妥!前朝舊部既想反宣複齊,他們潛伏在京中,熹妃又是新帝枕邊人,這就是一把藏在暗處的劍。把劍拿到明處,這柄利器就沒用了!”
“此言甚是,揭露新帝寵妃前朝公主的身份,新帝無非兩條路可走,其一是承認寵妃的身份再行封典禮,以昭仁德之心;其二是賜死前朝餘孽,新帝照樣能像對待高家一樣,言自己事先並不知情,從而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故此,揭露新帝寵妃身份一計,不可取,不可取!”
一名上了年紀的謀士一邊搖頭一邊道。
“這……新帝抄高家為慕家平反,已在民間積攢了不少名望,我等出師的名頭雖和樊威等人統一了口徑,以新帝讓利番邦、謀害忠良為由,可樊家在大宣朝那是人人唾罵的鼠輩,這出師的緣由,難以叫人信服。如今糧道被斷,在中原征糧艱難。”又一名謀士止不住地歎息。
蕭邯出列道:“王爺,卑職願前往川西征糧!”
他在川西備受擁戴,他若出麵去川西征糧,百姓便是自己隻有一碗飯,也會分給他半碗。
坐在主位的封朔卻道:“再等等。”
帳中眾人不解其意。
須臾,一名傳令兵匆匆從帳外進來,半跪下雙手將一方錦盒高舉過頭頂:“王爺,從京城送來的物件到了。”
邢堯上前拿過後呈給封朔。
封朔打開錦盒,取出裏麵手指厚的一摞信紙,看著帳內眾人道:“慕家滿門慘案,新帝可脫不了幹係!”
眾人傳看信紙,紛紛大驚失色,幾個暴脾氣的武將甚至唾罵出聲。
奪嫡時的黨羽之爭,能有多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