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誰再敢來這邊營房,軍法處置。
顯然這位新上任的大將軍是個手段雷厲風行的,一連三日,軍中都沒人來這邊營房找樂子。
沒軍漢過來就沒生意,春香是這群女人中最風光的一個,別人身上的衣衫隻夠勉強遮羞,她卻有好幾套可以換著穿的鮮豔衣裳,胭脂首飾也有不少,有的是花錢托人買的,有的則是軍漢主動買來討好她的。
她要想過得好,就必須得有人願意為她花銀子。現在軍營裏沒人敢來這邊了,她也沒法從軍漢口袋裏掏錢,就把這一切都怪在薑言意頭上。
春香見薑言意完全不搭理自己,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似的,心中更加惱火,直接走過來搶了薑言意的粥碗摔到地上。
“你不是一心尋死嗎?還喝什麼粥啊?”
她瞧著薑言意那身欺霜曬雪的膚色,眼中閃過幾分嫉妒。
見薑言意默不作聲蹲下去撿碗摔碎後的碎瓷片,以為薑言意是個軟包子,愈發變本加厲,還推搡了薑言意一把:“去死啊!”
邊上有人看不過去,準備來拉架。
誰料薑言意突然站起來,揚手就用碎瓷在春香臉上劃了一道。
“出……出血了!”
春香用手抹了一把臉,發現滿手都是鮮血時,頓時慌了,指著薑言意罵道:“你個賤人,竟敢劃傷我的臉!”
薑言意冷冷瞥她一眼,手上的碎瓷血跡未幹:“你再罵一句試試。”
被薑言意那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春香沒來由一陣後怕,罵人的話到了嘴邊愣是給咽了下去。
薑言意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湊近春香,在她耳畔幽幽道:“你不是一直在編排我是怎麼被送到這裏的麼?我現在告訴你吧,我隻是心情不好殺了幾個人而已。”
她手中的瓷片抵在春香頸動脈比劃了一下:“從這裏割開,血會噴得老高,還是溫熱的呢。”
春香眼眸倏地瞪大,兩腿不自覺打起了擺子。
薑言意這才退開一步,指尖意有所指敲了敲手中的碎瓷,“別惹我生氣,保不準下一個就是你了。”
聽到這話春香整個人就是一哆嗦。
圍觀的其他女人則有些麵麵相覷,想不通薑言意給春香說了什麼,把春香嚇成這樣。
薑言意回到自己的床位躺下,沒再理春香。
有句老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她擺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春香又是個欺軟怕硬的,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一碗粗米粥的確是填不飽肚子,薑言意躺了沒一會兒就餓得心發慌。
她麵無表情把腰帶勒緊了些,試圖想點別的東西轉移注意力。
看樣子新上任的大將軍眼裏揉不得沙子,治軍嚴明,他不許軍中有女人,那麼後麵一定會把她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恢複自由身是不可能了,畢竟她們都身背罪籍。
不知上麵的人會怎麼安排她們。
正在這時,房門又打開了,進來的是個皮甲佩刀的小頭目,看樣子頗有些地位,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士兵。
“出來,通通出來!”小頭目不耐煩大喊,目光半點沒在屋中衣衫不整的女人們身上停留。
李廚子因為病這一場,平日裏看著精神幹練的人,到底是顯出幾分老態。他在營中一向不苟言笑,但聽見薑言意打招呼,倒是難得緩和了臉色,道一句:“勞碌命,閑不下來。”
薑言意聽他說這句話,又想起父親來,心口微微發澀,她爸的口頭禪也是“勞碌命”。
她掩下心中的情緒,從筲箕裏拎起一隻殺好的雞問李廚子:“您今晚做什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