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家都是怪物。
偶爾有些孩子偷偷地在天窗偷窺,在我看向他們時尖叫著跑開……
刺耳的聲音,我不喜歡。
太陽升起,又落下。
看著天窗中的藍色,我學著那些人發出的聲音,反複地念誦著。
“怪物”“看過來了”“快跑”“討厭”
陽光隻有一點點,被照到的身體,熱熱的,很舒服,希望窗口再大一點,全身都能籠罩在光芒之下。
“櫻花啊,櫻花啊。暮春三月天空裏,萬裏無雲多明淨,如同彩霞如白雲,芬芳撲鼻多美麗……”
這是什麼?感覺很舒服。
忽然聲音驚呼,然後一個東西從天窗中掉下,拾起來聞聞,沒有味道,和食物很不一樣的物體。
“能把球還給我嗎?”
抬起頭,一張怯怯的小臉趴在天窗邊。
她拿走了球,不知為何卻經常來看我,我也因此學會很多東西。
“銀,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不知道。”
“銀”是她給我起的名字,因為我的頭發在陽光下就是這種顏色,當初次叫我之後,她曾經問我:“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沒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
很眼熟的畏縮,我學著她的樣子,翹起嘴角。
“不會,我很喜~歡~。”
她很快高興起來,隻是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名字什麼很重要嗎?我喜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
過了很久,她一直沒出現。
我問送飯的人:“她呢?”
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沒問,她也沒說。
結果那人突然變得很奇怪,從來沒有看過的表情。
“你害死了她!”
腳步聲再一次急促地遠去。
“害死?”
我在陽光下重複著。
“死是什麼意思?”
沒有人回答。
【第二個詞:溫暖】
不喜歡冬天,因為冷。
最近有點不一樣,每日兩頓變成每日一頓,然後是好幾天一頓。
發生了什麼?
入夜,我從熟睡中被驚醒,一個人正在挖掘著,然後繩子從上麵垂下。
“抓住。”
蒼白憔悴的女人,黑夜中她的眼睛非常亮,我照做,被帶離從未離開的地方,未等細看周圍,就被拉著快速奔跑。
“去哪?”
女人沒有回頭:“離開這裏。”
想起那個女孩說的,跟不認識的人打招呼,要先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
“我叫銀,你是誰?”
“……我是媽媽。”
媽媽是什麼?不明白,卻無法說出口,一些水從女人的眼角出來,落在我的臉上,緊緊拽住我的她,消瘦到骨骼突出的胳膊,力氣大得不可思議。
紅紅的火光之下,很多人的臉,表情和那天送飯人一樣。
“你知道規矩。”
一個老頭說著什麼,他身後的人竊竊私語。
“地裏收不上糧食,一定是……”
“不應該留下白子。”
“村子變成這樣全是他的錯。”
“舉行完儀式就會沒事了吧。”
吵雜的聲音,一直很討厭。
女人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
“沒關係,沒關係……”
她摸著我的頭發。
“我絕不會放開你。”
感覺像天窗落下的那抹陽光,直到泥土埋到胸口,呼吸漸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