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上和我一起守靈的都是這喪者的堂兄弟幾人,可是他們不是在打牌就是在玩手機,哪還有心思守靈啊,氣得我牙癢癢,真想好好的跟他們聊聊工錢的事情。
不過還好的是晚上並沒有出什麼事情,天亮之後我去補覺,爺爺開始主持喪事,讓喪主的賓客前來吊唁。
而今天晚上是喪主自己來守靈,就和我沒什麼關係了,我和爺爺一起捧著一本大黃曆,配著喪者的生辰八字挑選出殯的吉時,最後定在第二天早上的六點半。
第二天早上,吉時一到,爺爺張羅著出殯的事情,八個抬棺的壯漢也找來的。
起棺,出門,隨著爺爺一聲大吼,八個壯漢一起發力,抬起了棺材就要出門去,可是才走兩步,他們就停了下來,八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趕緊讓人拿來長凳,又把棺材放下了。
那村長連忙出來問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出門,口氣有些不善,因為以前也發生過抬棺的人串通好了不肯出門想敲詐紅包的事情。
村長,我也是大鍾村的人,怎麼會做那些缺德冒煙的事情,實在是這棺材輕飄飄的,很嚇人啊,一個抬棺的人大叫著,另外幾個也立馬應和。
旁邊的人聽了頓時嘩然,這大黑棺材用料很足,再加上喪者,起碼兩三百斤的重量,怎麼會輕飄飄的呢。
我用眼神問爺爺怎麼回事,爺爺卻示意我不要多事,我隻好閉嘴不說話。
不過靈堂裏卻炸開了鍋,很多人在議論紛紛,喪主又是個沒主意的,一聽這事隻能一直哭,大鍾村幾個年輕的後生不信邪,換下了抬棺的人,可是他們一抬,也都臉色大變,連忙放下了棺材。
那村長年齡大一些,也懂一些規矩,又提出壓棺來,可是發生了這麼邪門的事情,誰敢來壓棺,喪者是個女學生,也沒長子長孫來壓棺啊。
那村長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沒人敢答應,最後帶著喪主找到我,讓我去偏廳說話。
可是一到偏廳喪主就直接跪在了我麵前,哭訴道:財小師傅,你行行好,幫一次忙吧,我家鍾淼死得冤啊,現在又出不了門,這可怎麼辦啊。
喪主大哭,那村長又一邊不斷的說好話,還一直給我塞紅包,讓我十分的難為情,雖然我記著爺爺的話,這次不能壓,可我偏偏是個耳根子軟的,被他們連哭帶哄的,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了。
那村長做事也是賊,我一答應,他立馬出去大聲的宣布出來了,這下子讓爺爺臉色大變,可又沒辦法了,我們這行也講究一個信字,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爺爺隻好狠狠的盯著那村長,讓那村長訕訕的低著頭,不敢和爺爺對視。
騎虎難下的我隻好穿上了麻衣,坐在了棺材上,隨後爺爺再次喊出門上山,門口也響起了鞭炮聲。
抬棺的人再次發力,而偏偏這事情就奇了,這次完全正常,於是一行人抬棺上山。
出殯上山的途中,隻要遇到岔路口或者橋,都要有人撒一把紙錢,放一小串鞭炮,意思是怕喪者回魂的時候迷路,可是當我們遇到第一個岔路口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渾身陰嗖嗖的,好像是坐在了空調底下,不斷的有冷風吹來,到現在我已經很後悔了,當時怎麼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呢。
不過還好的是一直到了墳邊都沒出事,我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可是當棺材放到墳坑裏我要起來的時候一股冷風吹來了過來,我感覺到雙腿一疼,我竟然抽筋了。
抽筋了,我的腿動不了了,我的腦子裏嗡的一聲,都快傻掉了,難道我要和這棺材一起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