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荒涼的景象，黃友新心頭有點發毛，強作鎮定地建議：“咱們就在這裏說吧，別再往前走了。”
黃霆江想了想：“也罷，就成全你好了。”
“你……這是什麼話？應該是互相成全。”
“互相成全？你還有什麼鬼主意，趁早說吧？”
“你剛才大概也看見了，我已經跟項目公司的李小姐談好了，工程馬上就開工，價錢很優厚，而且接下來的基建工程也交給我們，別說自己做，就是轉手也有上百萬的利潤。我讓你幹項目經理，再也不用開那挖掘機了，怎麼樣？”
“聽起來不錯的主意。”黃霆江淡淡地說。
“怎麼，你不感興趣？”黃友新駭然道，“難道你想獨吞？我可警告你，項目是我跟李小姐談的，他們隻認我。”
“放心吧，我不會搶你的生意。”
“那就好。這年頭，隻有合作才是王道。”黃友新鬆了口氣。
“不好。”
“不好？”
“我不搶你的生意，因為我根本就不會讓你把這生意做下去。”
黃友新如聞晴天霹靂，舌頭有點打結：“什……什麼意思？”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我的來意，我告訴你，在這件事上，我就是一個破壞者，沒有任何建設性。”
“為什麼？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當然有，隻不過這原因你永遠也猜不透。”
“難道你……你跟我嫂子……”
黃霆江搖搖頭：“那隻是手段，不是目的。”
“那看門的文伯呢？也是你下的手吧。”
黃霆江的表情很奇怪，既不是承認，也不是否認。他輕歎一聲說：“那隻是個意外，不過正好借此來打擊你。”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死磕到底？”
“正是。”
“你有沒想過，這樣做你也沒有退路，警察一旦找上門，你的下場比我更慘。”
“有可能，但我不怕。我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結果的準備。”
黃霆江冷漠的表情，幾乎冷淡到零度的語氣，讓黃友新幾乎崩潰，他大聲叫道：“你不是人，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有信仰的瘋子。”
也許是意識到了巨大的危險，黃友新突然孤注一擲般地抓住了對手持刀的手腕，奮力扭打起來，僵持之中，他對準黃霆江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當帶著鹹味和血腥的味兒的液體湧進他嘴裏的時候，他感到一陣勝利者殘忍的快意。刀，近在眼前，而且從來沒有如此之近；刀，也還在敵人的手上，但已經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他的成功已經十拿九穩，指日可待了……
然而就在這些念頭如潮般湧來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後腦勺上響起一陣悶雷，與此同時雙耳嗡的一聲猶如氣球爆炸，頭腦裏所有的思想和意識也像氣球的碎片那樣被氣浪蹦了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失去知覺前的那一瞬間，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僅僅吐出了一口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