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我要結婚了。”
我身子忽然僵住,他要結婚了,這個消息在他回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我以為沒有什麼,可當親耳聽見,心口還是一陣抽痛,喘不過氣來。
我睜大眼睛,努力將淚水逼回眼眶,笑著輕輕推了他一下:“哦,恭喜啊。”
陸梟不會知道,這四個字於我而言,是多麼鋒利的一把尖刀,劃破了心髒。
這句話違心也不違心。
陸梟是我黑暗人生裏的一束光,我曾幻想著有一日,我能穿上潔白的婚紗嫁給他。
可這終究是幻想。
我跨過山,涉過水,來到他身邊,卻越不過橫在我們之間的那一條人命,
陸梟捧起我的臉,深邃的眼眸裏透著憂愁。
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頭,重重的歎息一聲:“歡歡,我若娶的是你,那該有多好啊。”
‘我若娶的是你……’
我的心再一次被撕裂。
他是陸家唯一繼承人,他的婚姻注定被犧牲,由不得他選擇。
我是許歡,是他包養了三個月的情人。
我將淚流回了心底,笑了笑轉身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暖不了這顆跌入十八層地獄的心。
十指插進頭發,用力撕扯,唯有這樣,心口上的痛才會減輕一分……
從浴室出來,陸梟已經走了,床頭上留了一張銀行卡與紙條。
那是他對我的告別。
他把這套公寓送給我作為補償。
這夜,我失眠了。
晨光拂曉時,我離開了公寓,回到與母親居住的小區。
母親坐在客廳沙發上,顯然是在等我。
她目光凶狠地落在我身上:“跪下。”
那天,母親將我的手腳拷在牆壁上,她手中細長的針紮進我的皮膚,麵目猙獰地問我:“你是不是愛上了他,是不是。”
我緊咬著嘴唇,不吭一聲。
陸梟要結婚了,母親多年的計劃落空了,她如何不瘋狂。
二十年前,父親替陸正雄做事,莫名其妙死了。
從我有記憶起,母親嚴厲的告訴我,父親是陸正雄害死的,必須為父親報仇。
我是母親手中複仇的刀。
記憶裏除了複仇,全是母親手中皮鞭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的痛,長針紮進皮膚鑽心的疼,直到後來遇到陸梟。
他是陸正雄的兒子,仇人之子,也是我陰霾人生裏的星光。
三個月前,在母親精心的安排下,我爬上了陸梟的床,成了他的女人,母親是希望我能嫁給陸梟,進入陸家,將陸家攪的天翻地覆,讓整個陸家為父親的死陪葬。
我的沉默刺激了母親,她更加瘋狂,抓起一把細針紮進後背,我疼的全身痙攣,額頭冷汗大顆大顆落下:“媽……媽……可不可以放下仇恨……爸的死也許真是一個意外……啊……”
細針再一次密密麻麻的紮進皮膚,母親下手比剛才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