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誰啊,有病啊!”一個小混混抱著黃小菲朝著那晃眼的車燈望去。
“靠!搞毛啊,你他媽有沒有點公德心,把那個大燈關了行不行?”一個小混混罵罵咧咧的上前準備敲車窗,這時,一輛同樣開著刺眼車燈的大眾途昂停在了跑車後麵。
兩輛車的六個車門同時打開了。
首先露出的是軍刺那邪邪的笑容,看著麵前的小混混,表情玩味,後麵的途昂上麵,同樣走下來五個男人,均是穿著寬大的黑色靴子,像是軍靴,腿上是肥大不顯臃腫的迷彩褲,上身是黑色背心。
這五個人,有四個都帶著帽子,其中一個是光頭,腦心的疤痕駭人。
小混混愣住了,開始步步後退,口中忙不迭道:“各,各位大哥,我們沒有什麼過節吧,我……剛才是我嘴賤,我不該說你們的,我錯了……”
那邊還在被車燈晃得看不清情況的小混混喊道:“怎麼了拽毛,你他媽能不能搞定啊,這是個什麼雞毛人,教訓一頓不就完了嗎?磨磨唧唧的一天,真是服了你了……”
方銳終於下車了,他已經注視了黃小菲許久許久,那個女人麵如死灰,像是失去了生存的希望,方銳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至於方銳為什麼會回來,在徐媚幫自己買了手表跟皮鞋之後,她就去公司了,方銳自然就被留在了市區,於是隻能給軍刺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結果在車上又接到了徐媚的電話,她說方倩妮看見那個在出門時候跟自己兩個說話的女人一直蹲在地上哭,現在還沒走,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一幕。
“你要教訓誰一頓啊。”方銳走了過去,有些複雜的看了眼黃小菲。
軍刺也走上前來,身後的五人並排,軍靴隆隆作響,極具視覺跟聽覺上的衝擊,很震撼。
那個抱著黃小菲的混混傻眼了,手臂不由自主的鬆開,退後了兩步,警惕的盯著方銳,道:“兄弟,我們沒有什麼過節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沒必要吧,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不認識的女人……嗎?”方銳低頭,隨即笑了,“不好意思,這個女人我還真認識,你怎麼說?”
“方醫生,說個屁呀跟他,讓我活動活動,今天還說跟光頭幹一架,結果這貨慫了,不跟我打。”軍刺笑著上前半步,光頭大漢摸著自己鋥亮的光頭嘿嘿傻笑。
小混混見這架勢,直接一溜煙跑沒影了,方銳默然,看著不遠處的黃小菲道:“天涼了,早點回家,這麼晚就別在外麵溜達了。”
黃小菲慘笑,整了整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的衣服,抬頭,“你為什麼來救我,我都已經這樣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不好意思用不著了,我承認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你也看到我的報應了,你可以走了吧。”
“嘿這女人還挺烈。”軍刺咧嘴笑了。
方銳怔怔的看著是失魂落魄的黃小菲,半響道:“我的電話號碼一直都沒換,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麻煩可以過來找我,我在臨江南路開了一家中醫館,有空你可以過來坐坐。”
方銳說著,耳邊傳來了抽泣聲,方銳張了張嘴,黃小菲又蹲在了地上,嚶嚶的哭著,聲音很小,很壓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已經夠丟臉了,我希望你別再讓我看到你了……不對,你再也不用看見我了,我會走,會離開這座城市……”
“方銳,我最後謝謝你。”黃小菲臉上淚痕遍布,抬頭,“我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包容我,寵我愛我……謝謝你曾經讓我在北海市找到了家的感覺,這半年的時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方銳……我真的對不起你……”
方銳眉頭跳了跳,緩緩的轉身,他不忍心再看黃小菲的臉,他怕自己會心軟。
黃小菲還在哭,軍刺有些無奈的蹲了下來,看著黃小菲道:“我說姑娘,過去的就過去了,你要學會往前看,來,你往前看,哎對了,看到你麵前的帥哥了麼?哎,你怎麼又哭……”
軍刺在喋喋不休,方銳轉身,同樣蹲了下來,“黃小菲,我告訴你,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必要跟我說謝謝,相反我得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現在還是個苦逼的實習生。”
黃小菲抬頭,“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有絲毫的內疚,你也說了,你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可以走,可以離開這座城市,我不會攔你,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方銳從錢包中抽出了一張卡,遞了過去,“這裏是五十萬,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在施舍你,我也沒空施舍你,隻是想為我們的分手,那段緣分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看著接過銀行卡的黃小菲眼神空洞,方銳起身,晚風吹動著淩亂有致的碎發,幽幽點了支煙,走到了邊兒上,喃喃道:“也為我之前的人生,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