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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殊楠領著皇令重兵掃蕩殘黨勢力,各方封王隻能全力配合,殊楠也可借此之便搜尋霜的下落,但李冉治下的領地卻是唯一的例外,然而行事雷厲風行,作風強硬的十三王爺,確實有他成為"例外"的本錢。

殊楠聽說之後眉間微微一皺。

曹隱白言下之意,便是示意殊楠要派重兵靠近霜的住處是不可能的事,若想要見霜,他便得以輕裝便行的方式進入十三王爺的領地。

“我去吧。”雪抬頭望著殊楠柔聲道:“我去見霜,若真是他,表哥再來不遲。”

殊楠與十三王爺不合一事人盡皆知,若給十三王爺尋了機會?不將殊楠置於死地是不會罷休的。曹隱白這個人,莫說是殊楠,就連雪也知他不簡單,這道情報究竟是真是假?在曹隱白所言的地方有沒有重兵陷阱?兩人一時之間還真的說不得準。

“不。我即刻出發,你與曹隱白乘馬車隨後跟上。”殊楠一口回絕,隻交代雪:“你去告訴曹隱白,不論他需要什麼物品盡管開口。”

殊楠原本就習慣輕衣便行,拆下頭下唯一可以證明他皇族身份的飾品,乍看之下`身上的剽悍氣質還真有些神似行走江湖的世家少俠。簡單交待過事宜,便一人簡裝便行地上路。

望著殊楠絕塵而去的背影,雪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百般滋味。良久,雪這才轉身走進身後那輛樸實的馬車。

車裏充斥著傷藥的淡淡藥香,曹隱白躺在右側占去了大半位置;雪往左邊一坐,素手撩起車簾道:“走吧。”車輪便"嚕咕嚕咕"地轉動起來。

假寐中的曹隱白因這一陣晃動而睜開眼,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雪的側臉。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竹編的簾子,被剪成一條條橫線,照在雪白皙的臉頰上。杏眼還是那杏眼,粉唇也如花瓣般粉嫩,卻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曹隱白細一看,這才發覺他臉上神情淡漠,全然沒了平素的巧笑嫣然。

曹隱白討厭雪,卻不得不說雪的確有他的本事,畢竟在宮中能討得眾人歡心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曹隱白一開始相當看不起他誰都討好的那份軟弱相,總覺他就像條搖尾乞憐的狗,如今想想才覺他真的不簡單,每個人都要討好,那不知得有多強的洞察力與多大的隱忍?^思^兔^網^

想起地牢裏兩人訂下的約定,曹隱白心中突地升起一股不忍,不禁開口:“你可要想清楚了。”

雪聽了沒回頭也沒說話,倒是唇瓣微微勾了起來,原本淡漠的神情一掃而空。他的笑容是那麼溫柔、那麼真,洋溢著幸福,有些夢幻、亦有些陶然,全然不似曹隱白平時所厭惡那種,如同帶了麵具的笑意,讓曹隱白一時有些怔愣。莫非這些年沒人能進得了霜的內心,而雪亦然孤單。

隻是如今霜有了能為他孤身犯難的殊楠,那他呢?

要混進十三王爺的領地並不困難,畢竟誰也想不到堂堂照王竟會孤身犯險,再加上接連幾日不眠不休地趕路,人馬皆是一身風塵,怎麼也令人連想不到堂堂照王的身上,因此在入城這件事上,殊楠沒費上多大心思。

入了領地後,殊楠在個小城裏簡單地給疲憊的馬匹喂過糧水,便迫不及待地朝著曹隱白指示的地方前去。此刻,就算明知很有可能是陷阱,殊楠也非得親自去一趟才能甘願。

當殊楠來到曹隱白所指示的峽穀入口時,天色已經頗為昏暗,雖然殊楠心急著想要早一步見到霜,可也知接下來的路肯定不好走,在黑暗萬一一個不小心落入穀底,那可真是神仙難救,不得已之下隻好在穀外的樹林中就地劄營休息。

其實這幾日殊楠為了趕路,時常錯過在城中休息的機會,但隻要一想到心上人的身影,一切的辛勞也都成了甘露。

睜開眼的時候,霜有些許的困惑,盯著陌生的床頂板許久,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也才能確定自己還留著口氣。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清醒的時間愈來愈短,因為"當歡"的副作用,腦子也愈來愈加不好使,每次醒來總得花上許多時間,才能想起自己身在何方。除此之外更嚴重的是,霜隱約查覺自己剛醒來的時候,甚至有一小段時間竟是想不起自己是誰的!

再這麼下去,不知道自己是會先傻了?還是先埋單?如果先傻了,到了閻王殿時還想不想得起來自己是誰。

霜才想著,腦子又有些糊塗了,昏昏沉沉地直想再睡一會兒。倦倦不支地眯起眼,邊想著:與其醒著受罪,不如就此長眠吧!雖然與隱白有約定,但是他自己先遲到的,自己會等不及總不能全怪他。

霜腦子暈乎暈乎地,直覺窗外蟲鳴鳥叫、身上酸疼難受皆逐漸遠去,愈來愈靜、愈來愈暗,隱約間像是聽見了木門被推開的輕微"咦呀"聲,想是歡姑進來照撫他,隻是他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了。

第46章

46

霜。

……霜……霜……

一聲一聲,是誰的呼喚?一字一句敲進霜的心底,讓他原本迷蒙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