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追殺了大半個特工處,無奈人家腳力太好,顧惜朝也逮不住人。武鬥不如智鬥,顧惜朝腦子還是比較好用的,最後偷偷把追命的車牌卸了下來,隨手扔在旁邊的草叢裏。追命去拿車時急得不行,偏偏就是不往眼皮底下的草叢裏瞧,把顧惜朝樂得晚上做夢都是笑醒的。
大家終究是自己人,說的話也無非是玩笑,顧惜朝知道追命的脾氣,也不跟他計較。不過每年的新人訓練,顧惜朝一定是最狠的那個。手下的新人初見到他時,都覺得這位教官斯文有禮,還以為撿到了寶,跟對了老板。前年有個膽子大的,叫馮亂虎,當著麵說顧惜朝長得像某部古裝劇裏的白麵書生,“很儒雅的感覺呢。”結果理所當然地被“照顧”得最慘。
但是“書生”的名頭卻不脛而走,追命連聲說這個名詞用在顧惜朝身上正合適,被顧惜朝按住,拿刀子抵著臉蛋,“你敢再叫一聲試試看。”
追命不怕死,“書生,我說你生氣的時候更顯得清秀。”
後來叫得多了,顧惜朝就習慣了,連諸葛有時候都會叫上一兩聲。看來有些東西的生命力真是很強大的。
但是顧惜朝很反感不熟悉的人跟他開這樣的玩笑。剛剛當戚景昊看向自己的時候,他明顯地感覺到他眼裏的不屑,哼!無知的小子。
輪椅停在房間門口,“你別介意,阿昊他不是針對你。”戚少商的聲音很溫和。
顧惜朝轉頭看他,“我知道。”
戚少商摸摸頭,似乎沒什麽話好說,但是又想說些什麽,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顧惜朝開口打破沉默,“你有沒有叫人來收拾房間?不然我自己來好了。”
“不用,阿嫂馬上就會過來。”戚少商急忙接道。
顧惜朝點點頭,“那你先休息一下吧,下午要開始複健了。”
……
阿嫂煮的飯很好吃,房間也收拾得很幹淨,戚少商笑得很滿意,“你今晚可以睡大床啦。”
顧惜朝微微點頭,門鈴響。是物理治療師,戚少商急切地詢問自己何時可以站起來。
“那要看戚先生的複健做的好不好了。”治療師笑得親切。
“我會好好練的。”戚少商一臉真誠。
“你要根據我們製定的計劃來才可以盡快恢複,練得過量也不好。”治療師耐心地解釋。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戚少商的複健做得很好,已經可以自己慢走了。他毫不遲疑地辭掉了護工,每天讓別人照顧著洗澡還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戚景昊除了不太說話之外也沒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戚少商想孩子總需要時間,慢慢來總會好的。
顧惜朝嘲笑他一個大男人還怕被人看,戚少商斜眼看著他,“那你給我看看怎麽樣?”
顧惜朝笑得張揚,“很多疤,你看了會害怕的,戚先生。”
戚少商不屑地吹了聲口哨,“當我是三歲孩子啊?我什麽沒見過。”
顧惜朝接著笑,“你看的那些都是Hot靚女吧?我會讓你失望的。”
戚少商裝模作樣地點住顧惜朝,“小人之心。”
笑著把襯衫扔向他,顧惜朝說得輕鬆,“去洗澡吧你,不能自理的戚大少。”
戚少商穩穩地接住,笑得賴皮,“呐,你都說我不能自理了,不如你來幫我吧?”
顧惜朝挑眉,“好啊,我幫你洗,保證不止掉一層皮。”
戚少商不解,“不止一層?”
顧惜朝給他解惑,“你的皮太厚,我怎麽知道有幾層?”
戚少商感歎著挪進浴室,關門的前一刻又把頭伸出來,“喂,其實,傷疤是男人的勳章。”
顧惜朝大笑,“我當你在羨慕我。”
戚少商也笑,“準確地說,我是在討好你。”關門洗澡。
門外的顧惜朝一時失神,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是什麽。自嘲地笑,再險惡的境地都經曆過,難道這次會有不測?
甩了甩頭,顧惜朝走到桌邊,拿起戚少商的手表,坐到床邊。是Breitling的新品,果然是有錢人。迅速把表拆開,顧惜朝熟練地把竊聽器裝進去,嗯,近幾年的設備的確有所進步,東西小得比針孔大不了多少。顧惜朝費了些力氣才把表裝好,真是,名牌就是麻煩。剛把表放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麽?”戚少商的洗澡速度還真不慢。
顧惜朝從容地站起,“沒幹什麽呀,幫你看看手表準不準。”
戚少商慢慢走過去拿起手表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顧惜朝,狀似隨意地問道,“哦,那你看它準不準?”
顧惜朝答得順口,“慢了幾分鍾,不過已經幫你調好了。”
戚少商將表放下去,笑得酒窩閃現,“那我要謝謝你了。”
顧惜朝禮貌地回道,“不用客氣。”
戚少商大喇喇地直接坐到顧惜朝的左身側,忽然欺身湊到他的耳邊,“你在裏麵放了什麽東西?”
顧惜朝心裏一驚,這個戚少商不像想像的那麽簡單,右手已將接收器迅速取出塞到枕頭下麵,麵上還是波瀾不驚,“你想太多了,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