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可離的北海。當年她選擇了武力,就代表她要用戰爭來征服一切。當年那場遊戲,就是給你一片土地和一群人,然後任由你帶領他們,走向不同的方向。我們打下了北方幾乎全部的領土,而可離隨意在衣櫃裏挑選的衣服,決定了整個國家的文化。

至於淩音。女主角建立的是,原來的世界。她將現代元素用到諾寧之中,慢慢發展出一個經貿類國家,最後不知不覺成了世界的中心點,其餘四人建立的國家,都向諾寧提供資源和人脈。

總而言之,阿音將遊戲玩成了種田向,而可離打開了競技場模式,用武力統治一切。

仿佛是有心,可離一直將勢力往北邊蔓延,卻幾乎沒有回過南方。現在已經到了遊戲的後期,每次時間轉移,我都能清晰地體會到可離的變化。每一百年六名參賽者會通訊一次,所有人都變了。

但是,最基本的東西,還是沒有改。

有人推開門,我抬眼一看,是可離身邊最值得信賴的騎士長,他被賦予了一百年的時間。在這個世界裏,贈與時間就是獎勵的方式,而可離建立的製度很簡單:你在軍中建立的功勞越多,就能夠獎勵越多的時間。

時間是可以被操控的。從最開始的不相信,直到現在我們慢慢習慣了這一點。

然後,可離進門。

她又穿上了那套衣服,那套在十二層的大樓裏選擇的黑白裝束。她眼中的堅定沒有變,隻是一個瞬間,她在拿起回力鏢之後道:“你來了。”

“嗯。”

“這代表接下來會發生很糟糕的事對嗎?”

“我也說不準。”

隻是隻言片語,但已經交代清楚情況了。我知道可離要贏,而她知道我在等一個人。那個人是店長,我來到這裏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時間太漫長了,一直說謊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說得很清楚。

可離拿起回力鏢,走出門外抬手往上甩,姿勢隨意得展現出她那種不適合現實的任性。這裏是長長的走道,路旁是騎士和侍女,地上是黑白地磚交錯,能看到牆上掛著的壁畫。

回力鏢往外飛,在它往前的同時可離繼續往前,最終在一個定點回力鏢重新回到她手裏。可離看著它,慢慢地說:“我有一種預感,我的結局也許很像你。”

後頭的隊伍並不長,而且安靜,但回頭一看會讓人懷疑自己身處不同的世界。

“我不是你,你不是任何人。”我聳肩。

可離微笑,“是嗎?”

她的笑容現在真的成了一種偽裝,不至於一眼就讓人看透。可離就這樣一直走到最外的大殿,坐上屬於她的王座。我坐在旁邊,這裏有一個看似是擺設的座位,視角和可離差不了多少。

在這個視角看,整個大殿的人群幾乎看不清臉。可離坐在王座上,久久沒有講話。

第一百年,可離才剛剛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小小國家,那一次會議也不過是簡單的交流,類似於那種蠻荒小國之間的交往,無人提結局的事,因為當時所有人都快要撐不下去了,第三局遊戲看起來遙遙無期。

第二百年,在征戰中度過,可離抽空參加了一次六國會談。所有人漸漸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遊戲規則,每個人像是寫作業一樣彙報情況,實際上互相試探。每個人的成長過程都差不了多少,手段也就那些從電視劇或者小說裏看到的招數,遠遠談不上一國之主的氣派。

那時候,你看著我們,真的會覺得是小孩子過家家。但是,這就是我們發展出來的世界,沒有人可以否認它比較幼稚。在不久之前,所有人都隻是學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