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雪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淚流滿麵:“我想起來,我都想起來,你是易水寒,我的易哥哥。”
分別的那一年,她八歲,他二十,這一別就是十年。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小木!”易水寒虎軀一震,張開了懷抱。
跟爺爺說好半個小時,王可可出現在自家樓下,卻是一個小時之後。
丫頭如同風中弱柳,俏臉上殘紅未褪,不過她倒也不大擔心,以爺爺的昏花老眼,未必能夠發現什麼。
抬手揮了揮,目送大切諾基漸行漸遠,王可可身心都如同灌了蜜糖,走進單元門,拾階而上。
剛剛走到門口,門便開了,露出爺爺含笑慈祥的麵龐:“回來了,小林呢,怎麼不上來坐坐?”
“他還有事。”
“一定沒吃飯,爺爺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鱸魚,我這就給你盛。”
“爺爺!”王可可從背後抱住爺爺,雙眸盈淚:“謝謝您。”
“傻丫頭!”王靖康拍拍孫女的手背:“你是我的孫女,是爺爺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咱們之間還用這兩個字。”
爺爺盛飯的去了,王可可卻走進了衛生間。
坐在馬桶上,王可可不由埋怨起林文秋來,光顧著那啥了,連一滴水一粒米都未入口,不過,其他東西倒是吃了不少。
“討厭,到底弄進去多少?”野戰雖然刺激,戰場的清掃卻很麻煩。王可可認真總結著經驗教訓,以便於日後改進。
林文秋本想去趟安若琳那裏,可有些不放心妹妹,於是直接回了家。
還沒下車,就看到院門虛掩,一縷燈光透出門外。這不正常,林文秋心頭一緊,立刻跳下車,疾步走向門口。
一把推開門,林文秋頓時瞠目欲裂。
一個男人站在筱雪對麵,大張著雙臂,顯然是欲行不軌。
“混蛋!”林文秋一拳轟出,迅如閃電。
直到此時,男人方才回頭,筱雪也才張開了小嘴。
男人身子向側麵一歪,輕描淡寫避過林文秋雷霆一擊,右腳後跨,畫出半個圓弧,肩頭平淡無奇地撞向林文秋。
林文秋感覺被一輛高速奔馳的卡車迎麵撞上,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飛起,砸在三米之外的牆上。
“好強!”林文秋咬牙穩住身形,將一口逆血咽回腹中,冷靜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這個人身上散發著強大而危險的氣息,同刑木狼十分相似,如果不是這段日子在港都的日夜苦練,隻怕早就不支倒地了。
“哥,你沒事吧!”筱雪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了林文秋的腰身。
易水寒苦笑不已,自己一雙胳臂都抻酸了,打小就喜歡膩在自己懷裏的小丫頭愣是不肯投懷送抱,自己原本以為小丫頭長得大姑娘了,懂得害羞了,沒想到是有了情哥哥。
林文秋仍然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一把將筱雪攬到身後,怒視易水寒:“筱雪別怕,他想動你,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哥……”筱雪雙臂緊緊環住林文秋腰身。
“是嗎?這個似乎不難!”
“也沒那麼容易。”
筱雪露出小腦袋:“易哥哥,別鬧了,這是我哥林文秋。”
“易哥哥?什麼易哥哥,你哪兒冒出來一個什麼易哥哥?”林文秋身體緊繃,沒有回頭,更沒有放鬆警惕。
“小子,年紀輕輕,身手不錯,不過,可以放鬆了,你就是全神戒備,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同。”
林文秋心中認同男人的話,不過卻依然保持警惕。
筱雪放開林文秋,來到二人中間,抻開雙臂:“你們不要這麼劍拔弩張的,聽我介紹,哥,他叫易水寒,易哥哥,這是我哥林文秋。”
“筱雪,你不要被人騙了,他……”
筱雪打斷林文秋:“哥,我相信自己的感覺,聽我慢慢跟你說……”
三個人就這樣立在小院當中,筱雪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
筱雪言簡意賅,約莫一根煙的工夫,就講完了。
“筱雪,原來你還出身在大戶人家啊。”林文秋仿佛聽天書一般。
易水寒道:“怎麼又叫筱雪了?”
筱雪搖搖頭:“當時我在人販子手裏,終日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後來差點凍死在雪地裏,是哥哥和爸爸好心收留了我,我當時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於是爸爸就根據玉佩上一個‘秦’字,看著幕天席地的皚皚白雪,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做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