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宮天此時卻緊抿著唇,眉頭緊緊皺起,心仿若被揪成麻繩狀。
那斷腸之毒竟又加重了一分。
看著南宮天有些扭曲的臉上,其它四人卻同時保持沉默。
斷腸之毒,是用痛折磨人的精神與意誌。它並非不間斷的巨痛。但是卻不規律的反複發作的。每複發一次,那痛,便比上一次更痛一些。
承受著這樣的痛,南宮天為何要拒絕?
這是四人此時的想法,因為就他們的了解,南宮天不是個會折磨自己的人。
藍冥淵向前走上一步,聲音略顯沉重的問道:“你為何要拒絕。”
南宮天轉過頭看向藍冥淵,此時眼睛卻似泛著一層潤光。讓人看不真切,帶著一絲柔弱以及一種不明的魅力。
“拒絕。是呀!在你們眼裏我應該是個貪死的人吧,我為什麼要拒絕呢?”南宮天噗嗤一下笑出聲。
仰起頭,南宮天將身上所有的重量放在床柱上,接著喃喃自語的道:“若是以前我會答應,我不會這樣的折磨我自己。如果那樣,連邪君注定要死在我手裏,死在他引以為傲的溫柔鄉裏!嗬!說句不要臉的話,我會讓連邪君愛上我的身體,我……”
“夠了!”藍冥淵幾乎是吼著的,聽著南宮天一點點的描述。沒來由的,他心裏煩亂異常。比起當時被壓迫的屈辱,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南宮天沒看向藍冥淵,也沒有停下。
“我從未愛過人,任何人都沒有。那虛幻到隻存在夢裏的東西,不過是騙那些純情少年少女的把戲。但有人說過,他愛我。還記得,當時他絕望的最後吼叫。我突然想到他躺在我身上承歡時,那極盡討好的小心表情。像一隻受傷的需要保護的兔子,但我不曾看到過。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不相信別人的苦衷。我隻知道,敢傷害或是傷害過我的人,他們絕不會安穩的活著。他死在我的手裏。但最後……他還說愛我。他竟然還說愛我!可笑的是,看著他稱之為深情的眼神,我卻隻覺得煩燥而已。”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南宮天仿若沒有意識的不斷語述著。
安惜歡被說紅了眼睛,曲明飛手緊緊握著扇柄,地玄眼神閃著怪異的看著南宮天,而藍冥淵眉峰攏高、唇緊抿著。
“然後更可笑的,他的未婚妻來找我。拿著把切水果都費勁的刀要來殺我,還不等近我的身,就被人擋下了。但她卻一把將水果刀扔向我,那把刀在我麵前落地。他未婚妻卻哭叫起來。她說,你為什麼要害死他。即使不愛他,為什麼要讓他痛苦,讓我痛苦。他不給我一個解釋死了,你讓我如何能忘記他。我恨你,恨不得你下地獄。知道嗎?最後她隻說了三句話。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我讓不再愛他嗎,就讓我能好受嗎?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死的人不是你,不是你!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被拉走,想到,那個人死前卻執著的一吻。什麼也做不了,隻是咬破我的唇,有什麼用呢……”
“夠了!”藍冥淵大喝一聲,轉身推開門,衝了出去。
藍冥淵不知道一向心如止水,冷漠示人的他為何這麼激動。他隻是知道,他現在無法待在屋裏,聽著南宮天過往的情史。
門被反射力的打在門框上,響起一陣回蕩聲,但卻沒淹沒南宮天的聲音。
“我隻是突然想知道,愛是什麼……”漸聲漸息,卻已不知是說給誰聽的了。
“小天……”安惜歡小心的叫著南宮天,或許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說話這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