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迫不得已,就去鄉下收租。他褒家家大業大,平常年份,這邊遠山區窮鄉僻壤地方的租子,能收上來就收,收不上來就選擇性地忘記。現在不一樣了,不管大大小小的租子,必須得收!
這一天,褒洪德來到了鄉下,走在一條不知名的荒山野路上,那路就像一條蛐蟮,長得沒完沒了又細得無法言說。平時走慣了褒城四平八穩的大道的他,走這羊腸小道,簡直就是在走一條登天之路。
路難行也就罷了,那天氣也熱啊,正值三伏中的最後一伏,按節氣,早已立秋了,話說秋老虎利害,但對褒洪德來說簡直就是秋老虎凶猛!汗水就像那細細的泉眼一樣,無聲無息地流,全身濕漉漉、油膩膩的,透了衣服,貼著肉,難受得要命;那些蚊蟲蜢子冷不丁地就撲身上來咬一口,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過後就起一個紅通通的大包,又痛又癢;細小的蠅子圍繞著一些不知名的野糞,飛舞著盤旋著,見了人來,沒頭沒腦地四處亂撞,鑽到眼睛裏,刺痛刺痛,眼淚就嘩嘩地流下來了。
隨從向導見公子如此痛苦,就說:“公子爺您稍稍忍耐一下,前麵不遠處有一處山泉,泉水清列甘甜,入口極爽,既解渴又解乏。泉眼之下有一水潭,水潭二丈見方,水深及腰,公子爺可以去水裏泡泡澡,涼快涼快。”
褒洪德聽了,也是迫不及待,帶著眾人向前方飛奔。
奔行數十步,就聽見不遠處有泉水叮咚聲,向導誠不欺我也!
突然,褒洪德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直視前方,並揮手示意隨從眾人止步噤聲。
眾人停下了腳步,不出聲音,連呼吸都變得細小輕微,都是一臉懵逼,公子爺這做派,是不是前麵出現了吃人的狼蟲虎豹了?當眾人順著褒洪德的目光看去時,不由得都驚呆了,前麵的山泉邊,有一個美女,正在泉水邊往木桶裏舀水。
但見那美女,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肌膚勝雪、體態婀娜、發如烏雲、十指牽牽如筍,真正的一個閉花羞月沉魚落雁之容,又有傾國傾城之貌。關於這美女的美貌,我是相當的詞窮,實在寫不出來她是如何如何的美。或許後世的柳三變、周邦彥等文人在他們的豔詞裏才能描述。我也不敢多寫,寫多了萬一媳婦看見了,那得喝一罐子的老醋啊!咱居家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那一樣都得精打細算著來。女人那家夥,不僅吃活人的醋,連死人的古人的醋都吃。
眾人見了那美女,一個個的都呆呆地看著,直至那美女舀滿了兩桶水,小擔一挑走了,轉個彎不見身影了才回過神來。褒洪德這時心裏活泛了,見了美女不動心,那是有問題的!就問向導:“這美女是誰?是誰家的閨女?”
向導回答:“我在這嘎達住了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美女,更不知道是誰家的閨女。”
褒洪德說:“那還不趕緊去打聽!不,我也得親自打聽。”
這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原來這美女是佃農姒大的養女,名叫褒姒。今年才一十四歲,隻因為發育得好,看上去就像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一樣。在古代,十四五歲都可以談婚論嫁了。一來是因為姒大夫婦疼愛這閨女,不想閨女盡早嫁人;二來是因為姒大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人們都不知道姒大有這麼一個國色天香的閨女,並且至今尚未婚配。
褒洪德知道這個消息後,心裏麵就有了想法,剛才這一路山行的疲勞也沒有了,收租的事也不管了,急忙回家去找他媽,請求他媽給他做個主張。
回到家,見了他媽,褒洪德就說:“媽呀,今天我去鄉下收租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美女,長得太好看了,簡直是美得沒法用語言來表達。”
褒母見兒子心馳神往的樣子就說:“有那麼美嗎?是不是有啥想法?要不要我請媒人給你說說去?”
褒洪德說:“媽,不是這樣的,您看君父現在還被幽王關在大牢裏,已經三年了。而今幽王又在全國選美,我想把這美女買回來,獻給幽王,說不定幽王一高興之下就把君父給放了。”。
褒母稍加思索,覺得兒子言之有理,就說:“孩子,你去吧,隻要你父親能出來,咱褒家不管用盡什麼辦法,都值得去努力。”
於是,褒洪德便再次踏上了前往鄉下的路。可不知褒洪德這一去,帶回來的卻是一個書上說的禍國殃民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