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要流出……
“她要出什麼事情,淑兒會……會……”紀伯甫低喃。
淑兒是她娘的閨名,她歎口氣,看來她娘的管製太有效,導致就連親生骨肉有了危險,紀伯甫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娘的可怕懲罰。
木隱站得有點累,就略略鬆了手,移動了一下位置,目光也不再專注。就在此時,齊皓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暗器,卻恰恰擊中了木隱受傷的右肩。
這使木隱劍一歪,在紀涵的脖子上劃了淺淺的一道,他憤怒地用左手掐著紀涵的脖子,直接將右手垂下。
她隻感到脖子上一涼,之後便是刺心的疼痛和被人掐著脖子的窒息感,腦子一片空白。
木隱真的對她下手了。
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她感覺勒著她的手顫唞了一下,終於可以喘了口氣,後頭一空,癱倒在地上,抬起自己的手,手心全是黑色的血。
本來這隻手很幹淨,是因為剛才木隱真的用力掐她,她才下意識用手去掰,所以……如果不是木隱受傷,自己早已經死了。
恍惚地觸上自己的傷口,卻觸到了一方絲帕。
“小涵!”耳邊不斷的呼喚讓她茫然轉頭,對上齊皓辰的擔憂,無奈一笑。
“捂緊。”齊皓辰以為紀涵將絲帕拿出止血,卻忽略了她怪異的表情。
愣愣地將那方絲帕置於眼前,上麵的血染紅了那片鴛鴦所戲的清溪,小小的涵字再在血紅中,看得分明——這,不就是當初她用來包藏寶圖的絲帕嗎?
當初被鳶清拿走,她就沒在意,再見時確實這樣的時刻,實在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木隱隨身帶著;悲的是,墊著這方絲帕,他差點掐死了她。
被人攙扶著回房,由齊皓辰幫她上藥。她感覺一點疼痛,禁不住皺眉一下,齊皓辰竟察覺到,又將力氣放輕,動作緩慢起來。
沉默中,她道了句:“謝謝。”
不答,齊皓辰繼續手上的工作,小小的傷口在他眼中似乎有多麼嚴重,將藥粉一點點均勻抹上,又在她皺眉之時輕柔地握住她的手,有些冰冷。
因木隱的殺心而失落的紀涵,此刻的溫暖讓她又吸吸鼻子,不敢說話。
“很疼?”齊皓辰臉上的懊惱轉瞬即逝,卻恰巧被她看個正著。
“沒有。”她不語,隻覺時間漫長,提議,“我自己……來吧。”
不容商量,齊皓辰很快完成了上藥工作,幫她把起脈來,以確定她安全無虞。
興許是自私,她無法在知曉木隱對她會有殺心的情況之下,還能不動聲色地去麵對父母定下的未婚夫,興許是心虛,她不能問心無愧地去接受那份溫柔。
無論如何,齊皓辰對於她,現在是折磨。
看著她脖子上掐出的紅痕,齊皓辰歎氣,細細交待要注意的事項。聽她咳嗽一聲,他就會關心地詢問近日是否著涼,現在是否感覺到冷。越聽下去,紀涵鼻子越是酸。
“小涵?”幸好,這時紀伯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得了應允後,他進門與齊皓辰說了一陣,無非是感激的話,直到齊皓辰離開,紀伯甫才拉下了臉。
她不傻,當然看出來親爹的不滿,乖乖地倒茶,默默跪下。
“你為什麼會在那裏?”紀伯甫咬牙切齒地看向坐立不安的她,“別說路過,嗯?”
腰挺得越發筆直,借由這個,她好像就可以問心無愧。
“你……你要害死我們全家才安心是吧!”紀伯甫怒罵,手高高揚起。
閉上眼睛,她知道一向疼她的父親都發火,可見背後的嚴重,受點皮肉之苦,也是好的。畢竟……她相信的那個人,真的要殺她。
耳光遲遲沒有落下,她睜眼,竟然看見齊皓辰擋在她前麵,紀伯甫顯然是被嚇到了,手停在半空,尷尬的氣氛使得空氣都凝滯起來。
外人麵前,紀伯甫不發一語,徑自離開。她不斷地道謝,卻隻換來他一句。
“為什麼要謝?”齊皓辰摸摸她的頭,扶她起來,“你沒有犯錯。”
“我相信你。”
本來低頭的她,又因他這句堅定的話,抬頭相望。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我有抹黑男主的趨勢,男二這時候才像我親生的……
我日更三天了,激動地留個爪。
40
虛偽 ...
百無聊賴地丟了繡花針,紀涵抬頭,揉揉脖子動動腿,解了一身的酥|麻,看指尖不小心紮傷的針孔,無奈歎氣:這每一針每一線,除了繡久之後的腰酸背痛,怎麼就總讓她想起之前的事情,愈加心亂如麻?
上次,木隱的逃脫,竟然是因為樓下大堂出現了另一個木隱,且身手更是敏捷,手中還緊握一塊不明物體,比起樓上那奄奄一息的木隱,下頭的嫌疑更大。就在眾人遲疑的一下,木隱趁機逃走。
之後,大家分頭找尋無果,又在鬼醫穀元氣大傷,不敢貿然追上,隻能先各自離去。
在回去的喜氣中,鳶清是特別的,最狼狽難堪,她沒有像十五年前一樣說她和玄逸再無關係,從此勢不兩立,麵對質問,僅僅以搖頭做回答,在指責木隱的話語前,便是略略皺眉,瞪著發話人。這不免讓人懷疑,他們師徒間是有計劃地進行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