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酒吧不大,獵物進了牢籠就別想逃脫。

何斯言揉了揉額頭,走向了洗手間,男人的視線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發笑,真該謝謝這個大媒人了。

雖說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兩人怎麼說也是同學關係,宋裴然雖不待見他,但眼睜睜看他落入虎口,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宋大總裁還做不出來。

藥效發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間門口一股熱流從身體內部竄起,皮膚發燙,兩腿虛軟,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一樣,他勉強撐著身體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冰冷的水並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熱,反倒讓皮膚熱的更厲害,沒幾分鍾就一頭細密的汗水,頭發散亂的貼著白膩的頸。

“哢嚓”一聲,洗手間的門有人從外麵打開。

何斯言沒抬頭。

宋裴然一進門就看見他撅著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側臉迷迷醉醉的貼著冰涼的瓷磚,臉色緋紅的像剝開的石榴似的,張著嘴像脫水的魚一樣呼吸,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一點粉色的舌頭顫動著。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幾秒,立刻淺淺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他幾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團癱軟的泥,歪著身子倒在他懷裏,腦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亂蹭著。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腦袋,何斯言像醉貓一樣嗓子裏咕嚕咕嚕幾下,手臂纏著他的肩膀,溫順的靠了上去。

這個姿勢別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橫把他抱起來,雖說何斯言看著個子挺高,抱在懷裏卻輕飄飄的。

兩人出了門,宋裴然路過酒桌時順道操起一個酒瓶。

光頭壯漢一見狀,紅了眼,哪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你把他給我放下!”男人仗著自己體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擋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著他,眼神冷漠,沒有一丁點情緒,男人這才發現這個服務生的個子高,足足比他高一個頭,體型看著還挺有料。

他心裏發虛,但美味佳肴就在嘴邊了,哪能就這麼走了。

“你給我……啊!”男人話還沒有說完,伴隨著“嘭”的一聲響,宋裴然手裏的啤酒瓶在他頭上開了花,鮮血四濺。

男人捂著頭慘叫著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嘩然。

宋裴然丟下手裏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還有半個月的工資沒領,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來。

他救了何斯言這一回,這個錢何斯言就該給他。

附近有家小旅館,收費的大媽眼神奇異的看著兩人。

宋裴然剝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麵混雜著煙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這種身嬌肉貴的小少爺是怎麼在酒吧待下來的。

何斯言的白淨的皮肉泛著淡淡的粉,像四月盛開的桃花一樣。

他的皮膚發燙,隔著一層襯衣布料依舊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著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軟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堆積的藥性摧毀理智,何斯言絞著身體在床上翻滾,妄圖緩解身體裏的燒熱,但這於事無補,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臉埋進了枕頭裏,用力呼吸著,肩膀輕輕的顫唞著。

頭一回中彈,他才知道這玩意這麼讓人難受,怪不得小說裏的主角中了就和沒骨頭了一樣。

宋裴然喉嚨發癢,本來想開個房間給何斯言算是仁至義盡了,但是現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著軟成一攤爛泥的何斯言進了浴室,調低了水溫,打開花灑,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凍的接連打顫,瑟瑟發抖,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沒了平時的張牙舞爪,像是落盡水溝裏的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