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生,平靜的江麵開始泛起陣陣波瀾。漁民們紛紛操縱著船隻離開江麵,回到小漁村裏唯一的淺灘,借此結束了一整天的忙碌。不過,勞累的活計放下之後,鄰裏間的笑語也漸漸多了起來。
“小白,把這個王八拿回去讓你爺爺給你熬個王八湯。接著!”
“白小子,我這有一條五斤重的鯰魚,要不要?”
“小白,這麼晚了,來嬸子家吃飯吧,今晚上嬸子給你做紅燒肉!”
……
在淺灘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可把漁船下麵的江小白忙的夠嗆!這手提著王八的尾巴,那手捏著一條似乎比他胳膊還粗的鯰魚。兩手忙著還不行,嘴上也一直忙個不停。沒辦法,整個小漁村三十二戶人家,就他這麼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其他的都比他大,見誰都得叫個哥,嬸子啥的。不過,雖然嘴累,但是江小白心裏可是笑開了花。這邊叫一聲大叔,這邊就飛過來一條大魚,那邊叫一聲嬸子,那邊就會扔過來一點小零食,這買賣不虧啊!
“叔叔,嬸子們,我爺爺給我做了荷包蛋,我得回家吃飯去,吃完飯還要寫作業呢!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去你們那玩。”
江小白嘿嘿一笑,拿好東西,腳下用力,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那邊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臭小子,我的紅燒肉還比不上一個荷包蛋?”被江小白稱作嬸子的中年婦人望著江小白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無奈的笑罵一聲。
漁村裏的人家過得都不富裕,但是每當有人出船回來,還是會痛快的送給江小白一些魚啊,蝦啊等,江小白可能還小,他不明白別人給他東西的原因,但是整個小漁村裏的人都心知肚明,江小白和他爺爺江大山的生活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十年前,江大山七十歲整,不知什麼緣故,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他家裏多出了一個還沒滿月的小孩,至於孩子是哪裏來的,江大山不說,其他人也不知道。隨著孩子慢慢長大,江大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江小白,雖說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江大山真的是把江小白當做自己的親孫子來看待。
江小白這孩子小的時候真的很省心,從來都不哭不鬧,胖嘟嘟的,時不時的就在那裏笑,特討人喜歡。漁村裏的大媽大嬸們,一抱就是一天。一切看起來都挺好的,江大山雖說七十多了,但是養活著一個小孩子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這不光是江大山自己的想法,漁村裏其他人都是抱有這種想法,不就一個小孩子嘛,有什麼難養活的嗎?
起初的幾年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江小白八歲的那一年,情況變了,而且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道什麼緣故,江小白的力氣陡然間變得好大,當時他跟村裏的小夥子比試過力氣,二十多歲的壯小夥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畢竟是村裏的人,孩子力氣大那是好事,代表的是這孩子能幹活,特別是這種小漁村,說不準之後還是打魚的一把好手呢!就在鄰裏間都對江大山祝賀的時候,殊不知江大山已經被江小白愁白了頭。
江小白力氣是大了,但是飯量也大了啊!之前一頓飯半碗稀飯再加上小半個粗糧饅頭都吃不了,現在竟然一頓飯要吃三四碗稀飯,粗糧的饅頭更是一頓飯要下去五六個。本就捉襟見肘的生活,這下子直接就過不下去了。怎麼辦?江大山隻能拚著一把老骨頭出船打魚了。就這麼樣,日子總算是能夠撐下去了。
本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可誰曾想,江小白在九歲的這一年,飯量又增大了。現在一頓飯要喝八碗稀飯,十個粗糧饅頭。這可真的是愁壞了江大山,雖說這邊愁壞了江大山,但是江小白展現出來非比常人的本事,卻又讓江大山高興的合不攏嘴。九歲的江小白,力氣比八歲的時候又大了差不多一倍,三四個棒小夥子在江小白麵前都有些不夠看的,同時,江小白的速度也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地方。舉個例子,小漁村離著縣城有著大概四十多公裏的路程,正常情況下,小漁村裏的孩子如果有需要上學的,都會選擇寄宿在學校的宿舍裏麵。但是江小白不願意,他舍不得他爺爺自己在家,還有一點就是,在縣城學校中吃飯太貴了,按照他的標準來算的話,一頓飯下來,他爺爺這個月的魚白打了。於是就出現了江小白自己獨自一人跑著上下學的情況。一個九歲的孩子,一天一來一回的,要跑上八十公裏!正常的孩子能做到嗎?對了,忘了說一下時間問題,江小白跑完這八十公裏,一共加起來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十歲的江小白,畢竟還沒到年紀,還是先不操心他十歲的事了,張大山反正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