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來得及想那麼多,懷中的人輕輕一動,雖臉色好了些,但眉宇間沉澱的痛楚不言而喻,嘴中還喃喃著,“女兒、女兒······”
男子心中一窒,唇瓣抿著一條直線,眼眸間幽深莫測,他抱著懷中女子的手更是緊了緊。
染見狀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下了馬車,回到司鳶的馬車上,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主子,憑什麼替我決定。”
他不是不願為那位夫人治病,但他就是不甘司鳶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命他做事,感覺他是她的屬下似的。
司鳶輕飄飄的一個眼神落在他身上,話語聽不出一絲情緒,“你白吃白住這麼久,不應該為我做事麼?”
染頓時雙眸圓瞪,胸腔一股怒意卻無處可發,“是你強行將我帶來邊境的,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有意見?”即墨翊淡漠的眸子瞟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話語含著駭人的壓迫,染望著這張與皇叔相似的臉龐硬生生說不出反駁的話。
另一邊馬車的男子命手下給司鳶幾人讓了路,季秦與淩頁便繼續趕著馬車上路。
一路上,即墨翊時不時把手放到司鳶微微凸起的腹部上,眼眸間一片柔和的光芒,熠熠生輝。染與完顏悅對視一眼,神色皆是極為古怪,這人似乎把孩子當成他的了吧?
因為司鳶懷有身孕,不宜操勞,因此趕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路才緩緩回到了皇城,然而他們一到皇城外便被一群侍衛攔住,淩頁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冷聲嗬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攝政王妃也敢攔?”
“要攔的就是攝政王妃,攝政王妃通敵叛國,皇上下令,要將攝政王妃押到殿上審問。”
聞言,在馬車內的司鳶勾起了一抹冷厲的弧度,她就知道那個小皇帝不會那麼安分,所以早已未雨綢繆,讓妖漣卿辦的事應當辦好了!
她緩緩掀起車簾,淡淡掃了一眼眾人,聲線如同淬冰一般冷冽砸下,“既然皇上有請,那本王妃就入宮。”
她輕拂衣袖,揚起一抹冷豔的弧度,爾後又回到馬車上,“入宮。”
眾侍衛見她順從地入宮,雖是坐著馬車進去,但他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於是眾侍衛似是保護又不敢靠近的狀態環繞在四周,快步隨著馬車進入皇宮。
“你還是戴上麵具吧。”司鳶瞧著即墨翊那張與時亓懿相似的臉龐,為免他這張臉引起轟動,還是戴上麵具較好。
顯然即墨翊也想到如此,頷了頷首答應,桃花眸凝視著她猶如泉水般緩緩流淌,浸染著淡淡的暖意。
一群人不等太監稟告,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殿,淩頁與季秦走在最後護著司鳶,完顏悅與染走在司鳶身後,而她身旁的是即墨翊,由於他身上駭人的冷意,無人敢攔。
見一群人這般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皇帝在座位上看著更是惱火,頓時怒不可遏地吼出聲,先發製人,“大膽,攝政王妃等人通敵叛國,與他國勾結,如今還以下犯上,不願行禮,你該當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泛著不含感情的冷意,猶如冰霜一般覆蓋在上,“你有何證據?”
皇帝似是早有準備,他的眸光耐人尋味地落在即墨翊身上,“站在你身旁的恐怕就是翊王殿下吧?你們二人早已暗通款曲,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吧?你們二人聯合將攝政王孩子奪得兵符,如今還打算吞下這至宥王朝,真是狼子野心。”
司鳶唇角的笑意濃了濃,餘光瞥向即墨翊眼眸迸射出的殺意,手指微不可察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爾後她輕輕拍著手掌,神色間滿是譏諷,“皇上編的故事實在動聽,但終究要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