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笑了笑，露出森森兩顆虎牙，應得飛快。
我總算相信南宮冥是真心放過我們，心懷敬意，千恩萬謝過後，親自送他出二門外。他慢慢地轉身，慢慢地離去，藍色的身影慢慢穿過小橋，忽然停住腳步，忍了許久後發問：“你真的不後悔？”
我搖搖頭。
“是啊，你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自然不會後悔。”他想露出一個無所謂的微笑，可笑容裏有掩不住的苦澀，隻好抬頭看著遠處高山走神。山上楓葉紅到極致，混合著旁邊黃色的銀杏，燦爛如錦，他淡淡叮囑，“再過兩個月便入冬了，山上很冷，你要注意身體。”
我唯唯諾諾，連聲稱是，不敢多嘴。
兩人再次陷入沉寂。
忽而，天空劃過南飛的大雁，引湖中剪羽的天鵝水鳥紛紛呱鳴，南宮冥低頭看了一會，笑道：“我小時候帶你去水榭畫天鵝，你總不愛去，說被圈養的鳥兒很可憐。我以前不懂，隻以為你是小女孩心底善良，喜歡傷秋悲月，如今總算明白，你可憐的不止是鳥兒，還是你自己。你和那些剪羽的天鵝一樣，不喜歡南宮世家那個冰冷的牢籠。”
“錯了，”我輕輕地說，“我可憐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南宮冥的呼吸幾乎窒住，臉色有些發白。
我想他大概誤會了什麼，急忙解釋：“《山河誌》《海說》《阿黎也海誌》……你何曾喜歡過什麼武林爭霸？想創什麼宏圖大業？長脖子的鹿，不會飛的巨鳥，長脖子的人，還有你偷偷畫的大批大批地圖，你敢說你不想親眼去看看這些東西？”
南宮冥無奈道：“我做夢都想，隻是……”
我為他的夢想惋惜，便勸說：“家大業大責任大，你身上被南宮世家套的枷鎖比我重，可是總有一天你會卸下來的，所以千萬別學你爹爹那樣弄垮了身子，外麵大好世界還在等著你去研究呢。聽說北麵極點有全身雪白的熊，捕魚為食。西麵雨林有會吃人的花，會飛天的老鼠，全身是黑白條紋的馬，海洋深處有數十米高的魚，說不定是傳說中的鯤。你難道不想親眼去看看？回來再寫本《南宮遊記》。”
“洛兒你也認為世上真的有鯤嗎？”南宮冥的興致忽然又被挑起了，眼睛裏閃著熱切的光芒。
我見他高興，也歡喜起來：“我聽說有，卻不肯定，不過你可以去看看，回來告訴大家。”
“是啊，出海探險嗎？爹已經管不著我了，”南宮冥看著天空，仿佛發現新大陸般，陷入憧憬，他飛快地對我說，“如果有天我找到了這些東西，回來一定告訴你！”
“雖然現在海運發展迅速，多有外國人來中土做生意，但遠航始終充滿危險。你也別盡聽我說好話，做事還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