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尋找證據(1 / 2)

樊錦站在神侯府廳堂前的台階上已經很久了,她望著天,眼神有些飄忽。

神侯府終日冷清,這些日子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從嫁進神侯府的那天起,她也隻見過白無殤一麵。

入了冬,總讓人感到冷寒。此刻,她站在這冷清的台階上,看著漫天烏雲籠罩在頭頂,心像是被附上無數寒冰。

放眼望著這陰雲下灰暗的神侯府,如入夜幕一般,如果不是桌上那早已放冷的早膳,她當真會以為還是在昨天夜裏。

明明剛入冬的,可這神侯府卻讓她感到如同千裏冰封一般酷寒。

她一身淡雅的藍裳,長長的衣擺拖曳在遍撒枯葉的台階上,隆重而華麗。似乎是沿著她走過的路,那衣擺在地上蜿蜒出了一片花瓣的形狀,她落寞的眼神和清冷的身影,在這一盞盞琉璃燈下,更顯得惆悵。

“夫人,天涼了,小心別感染風寒。”暖心的話語,一婢女恭敬地為她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

樊錦沒有回應,她隻是將目光從天上的陰雲移開,投射到漆黑的大門。又是那樣定然地看著,潑墨般的發絲隆重地傾瀉了她一身,如絲緞般柔和。

又是很久,她終於肯收回視線,隻是便就那樣一直低垂下頭,一聲不響,如同月下的一抹遊魂。

身旁的婢女無聲地歎了口氣,她微微抬了抬頭,透過睫羽,看著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

琉璃燈混著潮濕的空氣和蒙蒙白霧,灑在她的眉眼之間。低垂的眸子,讓她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隻是那長長的睫毛撲扇著,讓她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那般清冷。

頭上一支微微發亮的玉簪,配上她驚人絕世的麵容,硬是將她一身的鉛華褪去,隻剩驚豔和出塵。然而這驚豔和出塵之中,又帶著抹不去的蕭瑟與落寞。

“侯爺回來了嗎?”

說話間,樊錦看向身旁的婢女,如入夜幕的陰天將她的神情蘊染得有幾分迷離,虛無縹緲的語調像是夜間轉瞬即逝的風,讓正一臉認真看著她的婢女,閃過些慌亂,立馬重新低下頭去。

“回夫人,皇上急召,事情好像有些嚴重,侯爺進了宮,這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

末了,婢女如意料之中地在樊錦臉上沒有見著任何表情,她依舊表情淡淡,沒有喜,也沒有憂,微微輕佻的眉梢將她顯得更加高不可攀。

這婢女早已習慣了樊錦總是問她“侯爺去哪兒了”、“侯爺多久回來”之內的話,她像以前一樣,回答得卑謙。也對,這剛嫁進來,就受到如此冷漠的待遇,連侯爺這人都極少見著,也難怪她總是問侯爺。

她是侯爺娶進門的第一個女人,又是肖大人之女,必然是有些份量,想來侯爺對她也算是用心的了,她身邊所有的婢女奴才,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回不來嗎?”

“是,夫人。”

婢女有些沒緩過神,急忙回答了句。當她回答之後,她才驟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言語中的不妥,立刻噤聲,低下頭膽怯地站在樊錦麵前。

回不來?這話是形容一去不回的人,她怎麼能這般大意,在夫人麵前說話,如此不小心。

殫精竭慮地站著,等候著雷霆之怒。卻很意外,過了很久,麵前的人也沒有什麼反應。她有些顫抖,偷偷地看向樊錦,卻見樊錦依舊目光淡然,她低著頭,靜靜看著自己的手掌,另一隻手的食指勾勒著手掌蜿蜒的紋路,像是陷進了什麼回憶之中,看得極其認真。

夫人一定很失落。

那婢女不勝唏噓,見樊錦反應,她方才鬆了口氣,在心中千萬次告誡自己,以後說話一定要萬加小心。

此時此刻,那婢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話才合適,幹脆也沒了聲,靜靜站在樊錦身後,不再言語。

樊錦在那裏待了一會兒才回屋,她心事重重地樣子,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就秉退了所有人。

一個人坐在美人榻上,眼眸深得似秋夜的寒星,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黝黑發亮的眸子就像蒙上了一層水霧,帶著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

從窗口看去,天色越來越黑,看沙漏,這兒是正午的時間,天色卻暗得像是深夜,看樣子,快要下雨了。

這樣想著,果然沒過多久,屋外電閃雷鳴,嚇得樊錦緊緊抱住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榻角。

每次下雨打雷,她總會想到那個令她成為孤兒的夜晚。她的爹爹,她的繡兒,她的阿黃,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個雨夜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