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整個人木木的,隻是動作機械的從池宴手裏接回了手機。
池宴說:“既然不去學校,那就跟我去看看你的畫室。”
寧然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這會聽池宴說她的畫室,更是腦子轉不過來:“我的畫室?”
池宴嘴角帶著笑意,一雙桃花眼看著她:“對,我帶你去看。”
寧然幾乎是像個遊魂一樣,被他牽著,一步步走在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建築裏。
琅嬛別院裏的每一處景致,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他們一起走過一道水上長廊,站定在一座建在水上的建築前。
麵前的建築掛著的牌匾,寫了兩個字,蓮榭。
池宴指了包圍著蓮榭的池水,側過頭對她說:“這是個荷花池,等再過兩個月,會更漂亮。”
寧然順著他的指向看去,就瞧見幾尾錦鯉在水中悠閑地遊動,已經有萌發的蓮葉尖露出了水麵。
微風拂過,蓮榭兩岸種著的櫻花樹紛紛揚揚的落下大片的花瓣來。
寧然能看出來,這個蓮榭,應該是春夏秋冬,四時景致都有的。
池宴見她看過四周風景之後,就推開了麵前的雕花門。
寧然頓時被蓮榭裏麵的事物吸引住了注意力,蓮榭以前是用來做什麼的,她不知道。
但是現在,呈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她夢寐以求的畫室!
無論是從環境采光,還是內在布置,眼前的這一切,可以稱得上完美!
寧然被池宴拉近了蓮榭,被帶著看裏頭的一樣樣東西。
她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畫筆,顏料,紙張,畫布。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著迷。
池宴問她:“怎麼樣,喜歡麼?”
寧然聞聲轉頭看他,然後就有些遲疑:“這些,是給我的?”
“當然。”
池宴回答的十分肯定,然後又問:“喜歡麼?”
寧然當然是喜歡的。
她是從小就喜歡美術的人,眼前的這些東西,不知道有多少,是她以前隻能在夢裏想想的。
麵前這個畫室裏的一切,比池宴之前給她的所有東西,都要讓她喜歡。
這種喜歡,不是衣服首飾之類的東西能夠代替的。
隻是,池宴在問她是不是喜歡的時候,她卻沒法坦然的說出口。
雖然剛才所有的欣喜都是真的,可是當池宴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
寧然卻覺得有一盆冷水從天上潑了下來,澆了她滿頭滿臉。
她張了張嘴,喜歡這兩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寧然因為剛才從心底裏冒出來的欣喜,而覺得愧疚。
原來她,這麼容易就能被收買麼?
池宴曾經對她做的一切,因為他而發生的一切,難道因為有了這個畫室,都不存在了?
這個認識讓寧然十分抗拒,她甚至下意識的想要掙開池宴拉著她的手。
池宴卻在她想要掙開的那一瞬,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她剛才的那一下,成了無用功。
寧然也因為手上加重的力道,而醒過身來。
她剛才在做什麼!
要是惹怒了池宴怎麼辦!
不過是說聲喜歡而已!
寧然驚慌的眸子對上了池宴已經沒有表情的臉,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剛才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都已經開口跟池宴要過錢了,回答一句喜歡,難道會死麼!
要是惹惱了池宴,爺爺說不定又要回到醫院走廊上去了!
這念頭從腦海裏閃過,寧然慌亂的回:“畫室很好!我很喜歡!”
池宴臉上早就沒了剛才那樣淡淡的笑意,他隻是說了句:“那就好。”
寧然沒法從他的語氣與神態裏,捕捉到他此刻的心情。
可她下意識的,就是覺得池宴這會心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