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剛剛為何不讓我認姐姐?”唐德問道。
“德兒,她既是離王妃,這身份太過危險,你日後不可再見她,也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你與她相識之事。”
“姑姑。”唐德眼內盡是失望之色。
“你若還想活著回去見你父王母妃,那就聽姑姑的話。”太妃臉上露出少有的嚴厲。
唐德略知,姑姑這樣做是為了他好,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難過,姐姐是北慕國裏第二個對他好的人,雖如此,但他還是乖乖的點了一下頭,“知道了,姑姑。”
太妃這才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這世上多的是不能讓自己歡喜的事情,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你還小,以後你會明白的。”她淺淺歎了一聲。
長街上,花弄影雙腿如灌了鉛般,竟連走一步都難,連翹吃力地扶著她。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花府門前,卻發現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對著門口指指點點。
百姓見一長得極美的女子,後麵跟了三個魁梧的守衛,自發讓出一條道,紛紛施以好奇的目光,人群中不知是誰認出她來,高喊了一句“這不是花家的大小姐,離王府的王妃嗎?”
聞言,附近百姓更是興奮,如看好戲般,對她指指點點,一時間人聲鼎沸。
“這花府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主事的都被官兵帶走了。”
“是啊,俺今早兒還瞧著萬利商行開著,這會子也都關了,不曉得出了啥子事情喲。”
“你還敢去萬利商行買米啊?不怕毒死你啊?”
“啊?這是咋回事?”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道:“怎麼,上次你們沒瞧見?官府在萬利商行搜出很多有毒的大米!”
“啊?後來不是說此事隻是個誤會嗎?”
“誤會,你瞧瞧,現在都抓起來了,還能是誤會嗎?我瞧著呀,十有八九都是因為這事兒!”
“那俺得趕緊回家叫那死婆娘去退了,要是吃出個一二,俺定要去官府告他。”糙漢說完便擠出人潮,快步離去。
花弄影耳邊嗡嗡作響,她眼中除了大門上的封條,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手摩挲著貼在門上的封條,雙眼泛紅,“爹,娘,我回來了。”
“女兒,還是遲了一步啊。”
“王妃。”連翹心中也是難過萬分,不敢讓她瞧見,悄悄拭淚。
為首的侍衛見聚眾的百姓越來越多,如此下去恐對王府的聲譽不利,為首侍衛站在門前,渾身散發著煞氣,“大家都散了吧,若再有好事者,按聚眾鬧事交由衙門處置。”
圍觀的百姓們原本就是想湊湊熱鬧,有個茶餘飯後的談資,誰也不想為了看熱鬧而攤上牢獄之災,聞言,唏噓了幾句便一哄而散。
“王妃,我們回去吧。”連翹聲音中微微帶著哽咽,雙眼已腫如紅杏。
花弄影手掌撫摸了一下朱紅色的漆門,雙瞳經過清淚的洗滌,眼神異常清冽;爹,娘,女兒不孝,暫時委屈您二老,等女兒救你們出來,也定叫傷害你們的人付出代價!
“王妃,走吧。”連翹在身後再言。
她緩緩轉身,連翹隱隱覺得她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花弄影一步一階,腳步下了最後一個台階,她回過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匾額,花府二字,依舊閃著光芒。
她定睛了許久,終於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將軍府。
京城的消息傳的極快,花府的事馬上就傳入了蕭越父子耳中。
由於長樂公主月份大了,快臨盆,不宜出門,將軍夫人緊隨著照顧,蕭越父子更是抽不開身,所今日並未入宮赴宴。
蕭越的臉色比這隆冬的天還冷上幾分,帶著未散的風霜,躍身下馬,將馬繩隨意拋在一旁。
身旁的侍衛眼尖接住。
“將軍。”守門的侍衛招呼道,再抬眼,已不見他的身影。
“將軍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將軍夫人見他今日星辰未掛便已回府,微微感到些許詫異。
“清風可回了?”他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她見他神色不大對,不知道出了何事。
“兒子前你一步回,他說在書房等你。”
話音剛落,蕭越連句話都沒有交代,便急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