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睨了她一眼,“大家都是奴才,誰又比誰高貴,我們夫人隻要在這宮中一日,就仍舊是主子!”
雲薑冷眼看著,任由那侍女囂張,不由覺出幾分不對勁來,太後宮中的人先一步接走了小皇子,女華宮的人現在又來要人,顯然兩邊現在並未互通消息,亦或是說,東宮太後與南宮煙之間,出現了隔閡,以兩人的性子,是絕不可能與對方平分秋色的,那麼睿帝手中的權勢,誰占據上風,就難免會有一場爭端了。
“阿酒,不得對這位姑姑無禮,咱們就讓這位姑姑搜一搜又有何妨。”
女華宮派出的侍女在宮中找尋了一圈都未找到小皇子,同長侍耳語了幾句,那長侍變本加厲,比方才更加凶悍,徑直走向雲薑。
“貴妃娘娘,您如今是戴罪之身,說句不好聽的,是生是死都是咱們娘娘一句話的事,您若是識相,最好把小皇子乖乖交出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雲薑故作懵然,“姑姑說的哪裏話,誰又會私藏小皇子,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呢,隻是方才太後宮中的采桑姑姑已經過來把小皇子接走了,前腳剛走,姑姑就來了,且一來就是這麼大的火頭,還未容咱們細稟,就派人搜開來,本宮也自然不好就拂了姑姑的顏麵。”
那長侍一聽小皇子被太後抱走了,麵上霎時就沒了方才的傲嬌,而是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忙帶著手下幾名侍女走了。
雲薑正要問芙兒方才有何事,門口侍從就進來通報,豫王駕到。
“今天真是熱鬧啊,這會兒咱們女樞宮成了香餑餑了。”
豫王步入院中後沒有廢話,徑直就示意雲薑,兩人一同進入正殿。殿中簾帷後閃過一個身影,避向鳳座後方。豫王心中存在那件大事,一時也未留意。
“此番多謝夫人傳遞的消息了,方才本王已經去乾坤殿試探過一番,禦座之上的那個李衍真是被巫蠱之術所惑,如此一來,本王想做的那件事,時機已到。不知夫人可還記得當日本王同你所說的話?”
雲薑垂眸低聲道,“不知王爺需要本宮做什麼?”
“本王有兩千朔方親兵就埋伏在城外,朔南的鐵騎大軍最快兩日內可抵達贏都,可這兩日宮中難保不會生出什麼變故,若是南氏那邊有何異動,或是天子之位有易主之危,本王希望夫人能扶持大皇子爭上一爭,將水攪渾,為本王爭取一些時間。”
雲薑思忖了片刻,“此事不難,可是本宮想知道,豫王殿下所要興兵之事,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是想清君側,還是想……取而代之?”
第一次有人當麵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想起彼時自己一朝喪母,如喪家之犬被逐出宮的過往,李重景眼中的恨意昭然。
“夫人聽說過我父王去世時,宮中爆發的紅丸案嗎?本王的母親被誣陷毒害父王而被賜死,本王也被貶出贏宮。”
“有所耳聞,可畢竟是市井傳言,不敢全信。”
“是不該信。”豫王有些難以抑製的憤怒,“當年父王臨終時的情形,就與我這位皇兄症狀相似,神誌不清,隻聽馮氏一人之言,本王的母妃,由始至終,一直在外殿服侍,根本沒有機會接近父王!”
雲薑沒有想到各中竟有這樣的隱情,“這麼說,當年先帝也是受蠱毒所害,而如今馮氏故技重施,與之不同的隻是,借用了南宮煙的手,當今皇帝可是她一手帶大的……”
她猛然想起當年新婚前夜,馮妃來崇禧殿中與她說的那番話,李衍的生母其實也是被馮氏所害……這些事不禁叫她毛骨悚然。
豫王點了點頭,“所以本王想要親手了結馮氏,將李衍從皇位上趕下來,至於繼任君主是聖明之人,本王就心滿意足了。”
“如此請豫王殿下放心,本宮必會助殿下一臂之力!”
李重景著意來此一遭,與雲薑達成共識,目的達到後,即刻出宮調派兵馬。
豫王一走,芙兒就借著送傷藥為名進殿,雲薑知她有話要說,尚顧不上擦藥就問,“芙兒,從本宮方才剛回宮,你就似乎有事要與本宮說,究竟是何事,不必吞吞吐吐了。”
“娘娘,有個病重的人要見娘娘,奴婢自作主張將他請進了正殿,請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