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集的心瞬間“咯噔”一下,像是掉進了冰窖裏麵一樣。屋中眾位將領也即刻跟著站起身來。
“立刻封鎖肅慎城,務必抓到人。”孟集轉頭對一眾人匆匆說了一句,再看林綰墨,仍舊被月如鉤扶著。她不動,月如鉤更是不敢動。
“是。”
孟集又回頭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隻見孟青已經走上前道:“諸位隨我來。”
所有人都小心地繞過林綰墨離開了議事廳,唯有孟集和月如鉤站在林綰墨身邊,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叫個大夫來。”月如鉤衝著孟集吼道。“快去。”
孟集被月如鉤一吼才想起來,連忙應聲:“好,我立刻去。”
林綰墨朦朧之中眼看著孟集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她緩緩鬆了一口氣,開口道:“月如鉤,我沒事。”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月如鉤的手冰冷,死死地握住林綰墨的手,像是隻要一放開手就會立刻失去林綰墨一樣,“小影影,你千萬要挺住,孟集去找大夫了,很快就會來的。”
林綰墨緩慢地抬起手來,指尖搭在箭羽之上,似是要將它拔出來。月如鉤忙一把拉住林綰墨的手,冰冷的手指貼在林綰墨手腕之上。
“你瘋了?”
“我沒有,是真的沒事。”林綰墨扯出一絲笑意來,稍微用力想要掙紮開月如鉤的鉗製。
“一箭當胸怎麼叫沒事?”月如鉤真是不知該同她生氣還是該心疼她的倔強。
“隻是擦破了皮,不是刺穿了。”
“嗯?”月如鉤一怔,隻這眨眼的功夫,林綰墨已經掙脫開他的手,一手按在胸口,一手握住箭羽處,一把將箭拔了出來。
沒有意料之中的血濺三尺,箭尖之上除了一絲細微的血跡之外也沒有太多鮮紅顏色。再看林綰墨,看不清臉色,但眼眸神色依舊,也卻是不像是一個中了箭,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的人。
月如鉤的心放了下來,緊接著又好奇:“你什麼時候刀槍不入了?”
“我可沒這個本事。”林綰墨一隻手拿著箭,另外一隻手探入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握在手裏,“哎,可惜了。”
“什麼?”
林綰墨將手攤到月如鉤的麵前,歎息道:“你看,被一箭貫穿了。”
月如鉤垂眸,看見林綰墨的掌心之中是一個中間被穿了一個洞的千眼菩提,兩邊鑲金戴玉,中間一段溫潤。
“這是沐楓洛送你的那個菩提子?”月如鉤用食指和拇指將菩提子拿起來,反複看了一看,“多虧了你將這東西放在懷中,救了你的性命。”
說著,月如鉤將菩提子還給林綰墨。
“是啊,命不該絕吧。”林綰墨笑著,一隻手握著菩提子,一麵端詳著另外一隻手裏麵的短箭。這短箭她覺得極為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曾經見過。
“月如鉤,你覺不覺得這箭很熟悉?”說著,林綰墨將手中箭遞了過去。
月如鉤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皺著眉頭道:“這種箭隨處可見,上麵又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你覺得它眼熟也正常。”
“不,我總覺得那放冷箭的人我曾見過。”
“哦?”月如鉤一下子來了興趣,“說說看,是個什麼模樣?要不然你畫出來也好。”
“我沒有見過那個人的臉,隻是覺得他這放箭的手法很熟悉。”林綰墨皺著眉頭想著,忽然又道:“既然他們想要殺我,不如我們就來個請君入甕,你看如何?”
“怎麼請?用你做誘餌?”
“正是。在肅慎城之中廣選名醫,就說我已經奄奄一息了。如此,在死於沒死的邊緣之上,那些人一定會趁著這個時候再來刺殺。”
“你確定?”
“既然接到的是殺我的任務,我想對於那個人來說,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了。”林綰墨自信地回答。
於是,肅慎城之中一霎時間將軍府中尋找名醫的消息如同一陣風一樣地傳開了。幾乎每一個人都聽說,將軍府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受了極為嚴重的傷,眼下已經命懸一線,就等著名醫救人性命。
孟集幾乎調動了府中所有的兵力安排在林綰墨的屋子周圍,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一牆之隔的孟青一連三日未曾安眠,每日都會在月亮門附近站一站。
“你既然不喜歡小影影,若是她死在刺客的手裏,豈不是更好?”月如鉤背靠著牆,將雙手抱在胸口,看也不看旁邊門前站著的孟青。
孟青聞言冷笑一聲:“我還不至於如此不堪。而且那刺客竟然敢在肅慎動手刺殺,不管他想要殺的人是誰,他都已經觸犯了我孟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