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一種預言,那就是前世曾見麵!今生之遇見,是前生之預言!我在等你,等的就是,永遠也等不到你,卻還想等!等到心死了,可是它還想永生!】
蟬聲鳴天,溽暑在田莊間的山野上居住著。五月多了,葫良村裏人都到遼陽城趕集去了。
一個頭包著紫色頭巾的少女,和母親一同到城裏來了。她背著菜籃子,蜇伏著短暫的快樂。籃子裏裝滿了野菜,還有幾串辣椒。
遼陽城裏人來人往的,攤鋪也都非常多。她們放下了籃子,就在街邊一處坐下了,把菜放在前麵。
雲薇今日跑到了阿濟格那裏,讓他帶自己出來逛。可正也阿濟格要出門為他額娘選買一些首飾。他們身後有他們各自的仆人。
“你住在阿敏那裏嗎?”
“他不是你哥哥嗎?”雲薇道:“我不能直叫那木其就是那木其的,你怎麼直叫二貝勒名諱?”
阿濟格穿著素服,撇嘴挑眉一笑,說:“他是誰的二哥?又不是我的!我的哥哥,他們都看我不順眼。我額娘又被放了出來,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猶其那個皇太極了,他看誰順眼?我為什麼要認他作哥哥?他也就是個披著人皮的豺狼而已,你可別讓他給蒙了!”
“怎麼了?你就那麼恨他們嗎?兄弟間,怎麼為了權就鬧成了這樣?”雲薇不懂人心險惡,看著誰笑,就以為他就是好人了。
阿巴亥被禁足後,阿濟格就想把那皇太極給大卸了八塊!謠是他造的,非也是他編的,有一技之長便是能將小事化大。
而阿敏呢?他就愈加沒什麼感情了!也擋了自己的路。他想搬阿敏也都搬不動,他們也就是說,在帝王之家,所有人皆能為敵了。
“為了權,我父汗都可以殺弟弑子,我們怎麼就不可以了?父汗殺一個人,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子的。他現在後悔了,前幾個還領著我們兄弟在我外祖母麵前下禮拜謁呢!可他說的,全都是屁話吧?你都殺了那麼人,現在還講什麼仁義,有個屁用呀?他殺人害人的情景,我們都是如數家珍的!”
“您額娘是哪裏的?”
“她是我父汗從烏拉部搶來的一個公主,你以為是明媒正娶的嗎?我父汗他,一生幹了多少風流事,我這個做兒子的也最清楚了!我那些哥哥也都講給我了。隻是,為了怕殺頭,我們都不敢亂講的,你可別給我說露了嘴!說出去了,我們幾個就得死了!我父汗除了三四個是明媒正娶的以外,其他的福晉,都是他衝鋒陷陣後,從別人那裏搶到的!他將那視為是他大英雄的行為嘛,我司空見慣了!”他諷刺著他的父汗,以奪人之妻為榮。
也很是討厭他,卻又不能說。殺人立功,噬血為王,這就是被明王朝自己給養肥的敵人!後金汗王努爾哈赤,大明王朝的腹中蠱!
反過刀尖又對著大明王朝了!
“我們去哪兒呀?”雲薇問。
“當然是去看個簪子,這次是我額娘叫我買的!”木訥的阿濟格玩著自己黑色的頭發,在雲薇一邊走著,卻又說到:“父汗讓我好好帶帶你,在這裏多玩兒幾天!卻不想,你們也就要走了!”
雲薇在遼陽待了幾月,也有些想家了,她說:“遼陽再好,畢竟也不是我家!我還是愛我那個自由的家園,可以寐藍天而枕赤地!”
他們笑著,走到了一家商鋪裏去買那簪子,然後就出來了。他們又到那個賣菜的地方去走走,然後就隻往回走。
“買菜嘞!新鮮的蔬菜!”她拿著一把野菜,就向路過的人揮動著那些菜葉,聲音清瀅輕淌。
他們到了這裏,看到她籃子裏的東西,雲薇就叫了起來,纏著阿濟格說:“阿濟格哥哥,你就買點兒這野菜吧!我想吃,你就叫你家的廚子再給我做一頓漢式菜吧。”
阿濟格嘿嘿一笑,說:“你這個鬼丫頭,就想摳我的錢!不過,我今日就叫人給你做一頓,今晚也就在我家歇了吧!”
“好好好!”她蹦腳拍手。
“好什麼,又不是你的錢,你當然不心疼了。”他低言。
雲薇這會兒耳朵靈,偏偏又聽到了他的怨言,她重捶了一下阿濟格,說:“你這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呀?叫你請一頓飯,你就慫成這樣!我在二貝勒家,他從來都不限製我的,說讓我有多少就吃多少,頓頓都有好酒好菜!我就嫌那些個連小錢都摳的男人,他就沒資格成為一個爺們兒!二貝勒待人那樣熱忱大方,就你們小家子氣,就專在‘利’字頭上下功夫!還不服氣呢,就活該的!”
阿濟格瞪眼反問到:“我在什麼利字頭上下功夫了?能不能別拿我和你那個二貝勒比?你們怎麼都愛這樣,老愛揭別人的短兒!”
她笑到:“我可不會說人的好話的,誰叫你那麼摳門兒呢!”
這一會兒,他都隻是生氣,卻又蜷著小拳頭,一支手指在她眉睫之間指點。小妞話鋒尖利,一刀一戳就讓人一處淌血了!
“我輸給你了,雲公主!你說一句話就刮一個人的刺,你自己就沒毛病了嗎?你剪人的刺你就剪吧,你還剪人的皮!想不開呀,你還能和誰能愉快地說幾句話!我可以忍你的,但你若還這麼下去,你早晚都會吃大虧的!你等著看吧!”阿濟格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