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跟在景昊雲身後走進廂房,心裏頭想著,這樣的男子,怪不得左尚書每每念及自家的女婿都是一臉的得意。這邊,走進門後,太醫就認真把脈,又細細地觀察了好一會兒。許久之後,他起身開藥方。昊雲著急地問:“太醫,怎麼樣?沒事兒吧?”
“就是累了,如果能夠醒過來,那麼接下來好好休息,調養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就是因為用勁兒過度,這能不能緩過來,還是個問題……”太醫這麼說著,又看了看榻上的那個人,“沒猜錯的話,這姑娘應該就是左尚書那個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的那個寶貝女兒吧。平日裏也應該是嬌生慣養的養著的。可如今看來,這身體的底子是真的很弱。這真是奇怪。原本應該不至於這麼厲害,是不是之前也生過病,身體被掏空了?”
“是……的……”景昊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被敲打了一下,嗡嗡的作響。他開口說話,聲音有一種不易察覺的內疚和顫抖。他說:“早幾天,得了風寒,燒得厲害。硬是撐過來了。還沒到一天,這……”
想至此,景昊雲就恨自己當時決斷為何要猶豫。如果他沒有猶豫,如果能早一步找到她,她不至於虛脫。景昊雲的心口一緊,問太醫說:“難道……真的很嚴重?”
“年紀輕輕的,不至於死掉。但是會落下病根。不好好地護著,隻怕全身會痛。就跟螞蟻咬一樣的,輕輕的,癢癢的 ,可折磨人了。”
“這……”景昊雲隻覺得真真是心痛。他沒有再說什麼。太醫自顧自地開了藥,讓人去抓藥去了。這邊,景昊雲什麼話都不說,走到床榻前,默默坐下。看著榻上沉沉睡著的左悠然。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她的手上,還有斑斑血跡。他沒有讓別人動手,而是在所有人退下之後,親自給她更換了衣裳,並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臉上,乃至發間的血絲都一一的擦幹淨。熱水一桶桶地往外端,在外頭的人,看得觸目驚心。太醫命人煎藥,翠翠已經找了過來,抓住太醫就問:“大夫,大夫……這麼多的血?我家大小姐沒事吧……她受傷了嗎?”
“隻是臉上有個小傷口。這些血,估計都不是你家大小姐自己的吧。”大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暗。一個女孩子,如此的剛強,浴血奮戰,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這景昊雲已經是一個鐵血將軍,娶了這樣一個女子做妻子。那景家,是不是真的要再一次卷土重來。再造當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盛況?
翠翠一聽,鬆了口氣,按著心口道:“還好,還好……要是大小姐出事的話,還不知道尚書大人該怎麼著急呢。要是大小姐出事的話,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了……”
“姑娘好端端的,幹嘛要這麼想不開。主子再好,也不是主子。你何苦要這麼忠心耿耿。看你臉色也不太好,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比較重要。”說著那太醫白了翠翠一樣,然後就抓了翠翠的手,把了下脈,說,“你家大小姐在喝的藥湯,我也給你開一副。跟著一起喝。應該對你有幫助。”
“謝大夫。”翠翠笑了,笑得很純真。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他剛才白了自己一眼,還笑著說,“大夫你不知道,我家大小姐可好了。她跟別的主子,不一樣。大夫,你也是,你真好,你還能想到給我看一下。其實我沒事兒,我自己知道的。就是嚇了一跳,才臉色那麼差。”
“你個小丫頭,倒是看得開。性子也好,想來你家主子要麼真的如你所說很好。要麼就是你這丫頭,心性單純。是你家大小姐的福氣。”那太醫說著,轉身就走。翠翠還想問問清楚自家小姐的狀況,可是人都已經走遠了。她也就隻能眼巴巴地站在廂房外頭等著。
奇斌抓著劍快步走來的時候,看見等候在外的翠翠,微微皺眉道:“你怎麼也在?你家大小姐沒事吧?我家少將軍,是不是在裏麵?”
“當然試了。不過,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少將軍不讓我們進去。我也很想知道,我家大小姐怎麼樣了?你是不是有事要找少將軍?快點進去……試試看……”翠翠說著討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