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睛,看到翟沛庭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看著她,不由如釋重負地長鬆了一口氣,張開手臂對著他撒嬌地笑,“抱抱。”
翟沛庭沒吭聲,也沒動。
這幾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地獄裏煎熬。
盡管醫生跟他一再保證,她沒傷到要害,並無生命危險,她之所以沒有立即醒來,是因為她長時間睡眠不足的緣故。
可她一天不醒,他就沒法不擔心不害怕。
現在看到她不僅醒了,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嘟嘴對他撒嬌,一時之間竟作不出絲毫反應。
曲亦函見他沒有反應,不由有些狼狽,想想以前的自己,再想想現在的自己,自己都被自己嚇到,自己都覺得臉紅。
她禁不住想縮回手來,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
從前她覺得那都是扯鬼淡,可是現在她想試著做個小女人,會示弱會依賴會撒嬌的小女人。
所以,她雙手依然張得大大的,笑容越發地燦爛明媚,厚著臉皮繼續撒嬌,“抱抱!”
這一次,聲音故意拖得老長老長,又甜又嗲,膩得她自己都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翟沛庭仍然一動不動。
曲亦函終於有點掛不住臉了,咬了咬唇,便想起身主動地抱他。
不管了!不要麵子了!
在這個世界上,在這一刻,什麼都比不上他重要!
她隻想抱他吻他纏他一輩子!
剛欠起半個身子,他突然將她輕輕一推。
她到底受了傷,渾身無力得很,被他這一推就倒在了床上,以為他這是拒絕自己,心裏就有些難過,可是下一秒,他便伸手輕輕將她抱住了,啞聲說道:“曲亦函,你丫是不是被人換了大腦?你還是我認識的曲亦函嗎?”
“我還是我。隻是從前不敢相信愛情,所以習慣地將自己深深地隱藏起來。可是現在我不想藏了。翟沛庭,我愛你愛你,從現在開始,我要每天在你耳邊念一百遍一千遍‘我愛你’,念得你耳朵起繭,一聽就打哆嗦頭疼。可是即便這樣,也不許你從我身邊逃離!聽到沒有?不過逃也沒關係,我會像這一次一樣追緝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抓回來!”
翟沛庭聽得情緒波濤洶湧,很想用力地將她融進骨血裏,可是卻顧忌到她身上的傷,他不敢使力,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麼,隻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喃喃低語,“愛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被你愛上,更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我怎麼會逃?怎麼可能舍得逃?我又不傻……”
“那兩年前誰突然消失的?”曲亦函冷哼。
“對不起。我錯了。我當時以為你那樣說,隻是以為我要死了。”
“那後麵你醒了,我不還是說愛你嗎?”
“幸福來得太突然,我不敢相信。”翟沛庭苦笑,“你從前把我打擊得太慘了。在你麵前,我根本一點自信都沒有了。害怕你說的話是因為感謝因為憐憫,所以不想再泥足深陷,所以倉惶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