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詩緹說所謂的“龍虎山大比”,明麵上是大家給門下的優秀弟子創造曆練的環境,展現他們的風采,實則不過是為了相互炫耀一番而已。
試問我的弟子比你的出息,你還能在我麵前仰起臉嗎?當世之人常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臉麵二字在那幫墨守成規的老道士眼裏,更是比命都重要的東西。
或許初設“龍虎山大比”的老天師不曾想到,本意為選拔人才的盛會,竟會逐漸演變成如今這種病態的局麵。
“那鬼姐姐,咱們無門無派的要怎麼參加啊?”我看著霍詩緹,問出了心中所想。
霍詩緹並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話鋒一轉,扯到了我為什麼總要叫她鬼姐姐這件事上。
起初我還試著反駁,但很快我就敗下陣來。麵對霍詩緹的喋喋不休,我頭皮發麻,隻得繳械投降,最後在她滿意的目光下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詩緹。
霍詩緹顯然很受用,坐在紅木椅子上,搖晃著兩隻小腳。一旁的青鳶姐她們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我倆。
良久,十二分滿意的霍詩緹朝我擺了擺手,然後就見她朱唇輕啟:“小靈一,你現在就去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出發。”
霍詩緹突然做出的決定,不僅僅令我,就連我周身的青鳶姐她們都是一愣。
“這麼著急?我們要去哪啊?”我回過神兒,不解地問道。
“嘿嘿,你到了不就知道了?而且還是位故人哦!”霍詩緹賣著關子。
“行吧,那就依你。”說完,我轉身走近後屋去收拾。
這次不管前路如何,我鐵定都要去的。好不容易有了救父母的機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前腳走,白然後腳就跟著我進了房間。
白然關上房門,臉上早沒了先前大笑時的傻樣,而是一臉謹慎地問我:“一哥,這會不會是個圈套啊?畢竟...”
白然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揮手打斷了他。
“放心吧,她信得過。”我鄭重地說道,然後又聳了聳肩,調笑白然,“我說你小子,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傻,但關鍵時候思考問題又挺全麵。也不知你到底是裝的,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了狗屎運。”
“屁嘞,一哥,你知道嗎,我這叫大智如愚!”白然一臉的自得。
我“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啊,大致若驢,大致若驢。”
“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白然……”
白然話音過半,卻陡然沒了聲。然後就見他一臉憤恨地瞅著我說:“你才像頭驢呢,就算我像驢,那也得是野驢王!”
白然說的慷慨激昂,義正言辭。那插著腰,威風凜凜的模樣,活脫脫他就是至高無上的野驢王。
不過話說回來,野驢王就不是驢了嗎?
想到這裏,我看向白然的目光,儼然多了一份同情。
“唉,可憐呐。”我唏噓不已。
這句話一出口,白然就像被拔了毛的公雞,猛地跳了起來。
“一哥,你不懂,驕傲的人都是可憐的,尤其當他想站在頂端的時候。”白然抓著胸口,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