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之中的屍首,突然間睜開雙眼,寒光如實質般,透過八卦乾坤鏡麵,破開阻隔直逼進小寒的心裏,霎時他心如雷擊,全身寒毛炸起,心神悸動,再無法維持神通。
鏡麵顫動,金鳴大作,景象支離破碎,一時間化為烏有,變作原本顏色,小寒駭的蹲著半響,摸著心口不停道:“好厲害……”
小寒戰戰兢兢的起身,望著斜陽的熱照,依然感到遍體生寒,突聞,“啊嗷…”馿嘶不斷,轉頭正見旁邊的青馿,咧嘴大笑,四蹄踢踏,差點沒笑跌在地。
小寒氣得不行,連個畜生都會欺負人,他傲起身子,沒好氣的罵道:“你這頭蹦躂的蠢馿,居然還敢笑人,看我把你扔進去,喂那妖怪去……”
忽的想起那躺在棺材裏的人,特別是那道懾人的目光,能透過‘八卦乾坤鏡’,通達他這施法之人,其力何其高深,他甚至不懷疑,若是剛才那道眼光,再過犀利一點,他可能被精光所殺。
小寒想著膽寒,喂妖怪的話頭一縮,把八卦乾坤鏡往懷裏一踹,拉著青馿就往山下跑,想想越發的寒磣道:“妖物凶狠,眾巧不可取,三十六計走回上。”
狂奔到了山下,他心跳如雷,一發不可收拾,這懼意都湧出,抑製不住,他跌撞的翻身上馿,鞭撻不停,越想心裏越寒,他本來的定力智慧,瞬間都消散的土崩瓦解,皆因那眼神太過可怕,非人力可擋。
他這般慌不擇路,怕是跑了不下三四十裏路,把個青馿累的嗷嗷直叫,不停的叫屈,叫聲淒厲哀鳴,顯然是累得不清,腳程逐漸慢了下來,喘息呼呼作響。
小寒一路隻感陰寒加上,怎麼都擺脫不了,越發的感到邪異莫名,難以抑製的住心情恐懼,終於“撲通”一聲,翻身滾落在路邊,嚇的是魂魄飄飛,心驚膽顫,外加手腳發抖。
原來的年少智慧的小寒,風貌蕩然無存,跟普通的小孩沒有分別,就差沒有哇哇大哭了,而所謂當局者迷,他“撲通”的心跳如雷,激動的他胸腔生疼。
小寒掙紮著起身回頭一看,入眼身邊有條小溪,中央畫著符籙,“啊……”他如見魔鬼,恐懼的難以加複,身形陡然拔地而起,快速跳上青馿。
一陣策馿狂奔,好不容易,在它的跌撞,顛簸起伏,累的氣喘如雷,急速在枝杈縱橫荊棘密布的叢林小路折磨下,青馿累的癱在地上,打死再也不願起來。
小寒不知是累的,還是被嚇的是頭暈眼花,骨頭都快顛的散架,剛要閉上眼睛,鬆懈一下心情,就聞聽到潺潺的泉水聲,他“唰”的振作精神,“啪”的一聲響鞭,他驚魂未定,半響未見動靜,青馿趴在地上,根本就沒起身,搞的他回神是哭笑不得!
青馿趴在地上呼呼喘氣,不明白未何一向平和的主人,今天是怎麼了,它差點沒口吐白沫,虛脫而亡了,四蹄酸軟,半點力道全無!
小寒則暗自叫苦,再度一看,眼前就是先前那刻滿符咒的山峰,不由心道:“這一定是幻術,冷靜,冷靜!”
他掏出八卦乾坤鏡,待要施展術法,霎時想起那雙眼睛,嚇的他將寶鏡,重新塞回懷裏,不禁苦道:“慘了!這可怎麼辦?”權衡左右再三,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心情多有平複,掏出懷中數張驅魔鎮邪符,試探著燃盡,道:“破。”
卻哪有半點變化,小寒情急之下,神智都顯得混亂,汗水不知覺的流淌下來,他來回度了幾下疾步,實在想不出辦法,再顧不得其他,且一試再說,掏出兩張符,雙掌各持一符,道:“九天密令,神鬼莫測,玄門道法,施加我身。”
他眼眸精氣忽閃,雙手合攏,符紙燃盡,他手心如生白霧嫋嫋,一掏出八卦乾坤鏡,他捏訣運功,寶鏡升起煙霧懸空起來,引得烈日普照,煙光明媚。
小寒穩定心神來到山前,伸手一點,道:“一指定乾坤。”
他手訣引動,將山壁上的‘玄陽天威大陣’重新加持,遂見他鏡光照進山體,手訣指點木棺,八卦乾坤鏡射出的玄光,破入棺木之內。
棺槨躺著的年輕妖邪,本來平靜神色,突感有異樣入棺,睜眼就見烈炎玄光破入棺材,不禁麵露大喜,口鼻一張,玄光陡然扭曲如煙幕,遊離進他口鼻。
小寒一見,頓時駭的麵無人色,他木訥呆呆的將寶鏡收起,不知所措,連逃命的想法都省了!
‘轟隆’山體一聲悶響,地動山搖,山壁上的‘玄陽天威大陣’,碎石直落,轉眼間已經不成陣法,破壞殆盡。
小寒也被這一下給顛在地上,嘴裏自言自語道:“壞了,滅妖,滅出來個絕世老妖怪!”
突然,山壁一塊巨石砰然滾落,露出幽深的洞口,深處一人緩步走出,對著斜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仰頭大笑道:“哈哈…哈…我重見天日了…恩,舒服…”
那人,不,那妖年輕麵龐,豐神玉朗,藍袍加身,金冠束發,整個人帶著淡淡雅氣,雖狂笑,亦如春風,哪有點妖怪之感,這眼神也是清澈如水,溫潤和睦,哪有棺材裏的那般犀利的眼神?完全變了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