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雙眼近乎呆滯地盯著那把尖尖的不鏽鋼剪刀,其餘三人頓時臉色巨變!
“北暮!”
“二少!”嶽昕宇嚇得心髒狂跳,顧不得生理上的劇痛往前大跨了一步,雙手緊張地伸出去,“二少……你別衝動,剪刀給我吧,太危險了!”
顧南辰已然微微放開雲景,同樣往前邁了一步,臉色冷沉到前所未有的程度,眼眸危險地眯起,命令:“北暮,剪刀給我!”
顧北暮充耳不聞,握著那把剪刀,視線慢慢移開又落在雲景那邊,心無所戀一般慢悠悠地說:“你不在乎這顆心髒了是不是?你也不愛林謙了是不是?那好……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們在一起,也無法大度地祝福你們——正好,這顆心髒還給你,我也不用再看著你們在一起了……”
話音未落,顧北暮握著剪刀的那隻手突然狠狠朝著他自己的左胸位置刺下去!
“不要——”雲景被這一幕嚇壞,雙眸瞪圓,兩手下意識捂在嘴邊。
而顧南辰跟嶽昕宇,眼眸一凜,瞬間驚駭到極點,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撲了上去。
那隻剪刀沒有紮進顧北暮的胸口,而是狠狠地刺進了顧南辰的掌心,畫麵定格,所有人都愣了住,隻見殷紅的血從顧南辰指縫間滲出,很快凝聚,滴落。
“顧總!你的手!”嶽昕宇還扣著顧北暮握剪刀的那隻手,疾聲喊道。
顧南辰緊緊擰眉,但臉色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痛苦,反而是憤怒陰沉更甚。
相對剪刀紮進北暮的心髒來說,他手被劃傷根本不算什麼了,何況嶽昕宇動作快,攔住了北暮的手臂,剪刀並沒有刺進太深。
他憤怒的是,已經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竟然會幼稚衝動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是何等草率,何等魯莽,何等的不負責任!
“我沒事。”顧南辰冷冷吐出幾個字,怒意充斥的眼眸抬起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弟弟,用力一把奪下那把剪刀,用鮮血淋漓的右手握著,重新遞給他,“是不是想好了要死?是的話,我再重新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我絕不攔著!”
“哥……”顧北暮說到底還是膽小,也是個心性軟弱的人,所以當看到兄長滿手的血握著那把不鏽鋼剪刀重新遞到他眼前時,他落下目光便像是受了驚嚇一般,靠著桌沿移動了一步,呢喃了句。
雲景這會兒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拉住了顧南辰手傷的那條手臂,滿臉擔憂心疼無法掩飾,“南辰,你的手受傷了,看起來很嚴重,必須馬上去醫院。”
顧北暮盯著兄長依然在流血的那隻手,蒼白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你的手……你的手需要去看醫生。”
顧南辰冷著臉,明明清俊的額頭已經開始有冷汗滲出,可他還像若無其事一般,威嚴冰冷地又問了一句,“還想不想死?!”
顧北暮已經清醒過來,驚恐地吞了吞口水,不說話了。
他的外套上也沾染了血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肺腑,他突然覺得惡心起來,莫名有種想吐的感覺,下意識搖頭。
“想不想?!”
“啊——”被顧南辰陰翳冰冷的視線盯著,又被那把放在眼前血淋淋的剪刀刺激著,顧北暮沉默了幾秒突然嘶吼了聲,拔腿就朝電梯奔去,慌慌張張地按了下行鍵,衝了進去。
“二少!”嶽昕宇要追上去,卻被顧南辰叫住,“讓他一個人靜靜,不要追了。”
“可是——”
“放心,他不會有事。”對弟弟何其了解,顧南辰這點判斷還是有的。
從小因為身體原因被家人保護的太好,養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受不得挫折,受不了打擊,又脆弱膽小,他哪裏會有二度自殺的勇氣。
嶽昕宇也明白過來,又停住步伐,轉身回來看著他,“顧總,你的手需要趕緊去醫院處理。”
顧北暮走了,顧南辰才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見雲景抓著他的手臂盯著那隻手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血淋淋的看什麼,走,陪我去醫院。”
雲景連連點頭,有淚滾落下來,她連忙吸吸鼻子抹了把臉,而後接過他手上染血的剪刀。
電梯還在下行中,兩人隻能站在電梯口等著,嶽昕宇把剪刀用紙包起來裝進了自己兜裏,又把地上滴落的血跡擦幹。
雲景見顧南辰的手血流不止,趕緊拽了一遝紙回來,可看著他觸目驚心的鮮紅手掌,擰著眉抖著手都不敢把紙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