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霎時間大腦內隻剩下這麼一個不真切的想法,站在原地,久久久久都不敢向前邁一步、原來、那近在咫尺的病房門,此時卻是離他那麼的遙遠。
這一切的禍端都跟閻笑笑她沒有半點的關係,當初、若不是他遞給了她那杯被下了藥的飲料,想必她一輩子都不會卷入這場血雨腥風之中。想必現在的她、或許每日練武會苦一點,會累一點,但終究是她所想要的生活,她所能夠接受的生活。
不會認識他、也不會愛上他。更不會因為他而受到那麼多的傷害,不會獨自麵對如此凶險的事情,不會、不會……
太多的不會,也有太多的如果,但這一切真的隻是如果。隻可惜這個世界是不允許如果這個詞語出現的。若是什麼事情都可以靠一個如果而改變一切的結局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想必早就打亂了。
現在、不論如何,那個躺在裏麵的女人才是最虛弱的。鼓起勇氣,就算她會罵自己,就算她會恨自己。那麼、他也要默默的承受著一切,不為別的,隻是為了他這份始終都沒有承擔起來的責任。
當意識恢複到體內的那一霎那,仿佛時間所有的疼痛一同來到了自己的身體裏。想要呻吟著腹部的痛苦,卻是連張口的力氣都微弱的可憐。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竟然在離開她沒有多少時間的今天,又再度讓她體會。
“痛……”輕輕的一聲,幾乎立刻調動了陸欒桀身上所有的神經。毫不猶豫的抓住那剛剛有點直覺的小手。捂在手心,眉宇間的痛苦,絲毫不比她少幾分。
“別怕,我在這。”淡淡的五個字,仿佛像是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下來。感受著手掌上的另外一隻大手,莫名的安心。輕輕的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病房。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是這麼的接受著現實了呢。
每一次的昏迷,醒後都會換在另一個地方。或是醫院,或是家中。
隻是她知道,每一次、她都能夠活下來,始終都是因為這個不離不棄的男人。深深地看著陸欒桀,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閻笑笑的想法,會不會慚愧死。
“你怎麼樣,等我一下,我去叫醫生。”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心疼的要命。跑到門口隨便扯過一個護士去叫醫生過來,連床頭上的呼叫鈴都忘記了。
“我沒事。”努力的扯出個微笑,卻是那般的蒼白。這個世界給予了她太多的打擊和痛苦,而她、卻始終都嚐試著用自己的微笑來麵對這一切。
這般的,不是執著,而是希望。在她的心底,始終都是藏著那個小小的希望的,不論現實多麼的蒼白,多麼的黑暗。多麼的痛不欲生,她卻始終都報以微笑,抱著希望。
“笑笑,我愛你。”不知怎地,抓著這細膩的小手。胸口一熱,直接說了出來。倆天倆夜沒有休息讓他顯得格外的疲憊和勞累。但看著閻笑笑的目光,卻是那般的專注與深情。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徹底的失去了這個脆弱的女人。
病態的臉上劃過一抹殷紅,看著那深情的目光羞澀的別過頭去。
“亂說什麼,我才剛醒你就忍不住了。”雖然有些嗔怪的意思,語氣中卻全然是甜蜜。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愛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接受。隻是現在已經這麼做了,她便不怕什麼。再怎麼的,也不過是在失去一次罷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什麼事情都會打算好最壞的情況,而後才能暢懷。或許是時間、或許是背叛。不管是什麼,她卻是變了。有本質上的改變,給她平添了幾分智慧的誘惑。
“我……”想著上一次也是這般的答應了她的婚禮,後來卻是那般的背叛。握著她的手,不由得遲疑了幾分。深情的目光始終都沒有變過,緊緊的盯著她,卻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肚子,那般的創傷。想必她能夠活下都是萬幸。哪裏有還有孩子生存的地步。
眼角控製不住的濕潤。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害了你。若不是為了那爭名奪利,那責任、我……
心中想著,淚水早已漫步了整張臉龐。看著陸欒桀不忍心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一切都已經失去了。那個她雖然不怎麼說但卻寵溺之極的孩子,連吃飯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撫摸著肚子。
而當秦風那一刀刺過來的時候,明明有很多種對敵的辦法,她最終卻還是強迫自己迎了上去。本以為隻是刺到心口的,可偏偏、偏偏他的刀沒有在上移、隻是停留在了自己最為脆弱最為重要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