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諸安心一夜無眠,費南城隻能陪著,她喝酒,他陪著喝,她要吸煙,他也隻能遞上,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承頤,她會崩潰,他也無法承受,是他誤解了她,以為她不要孩子,是因為不喜歡他與承頤。
兩個人,緊緊抱著,像是在互取溫暖,慰藉受傷的心靈。
坐在窗台上,他們像一對愛得纏綿入骨的戀人,生死相許,然而,費南城知道,之所以有這樣的場景,不過是因為他們彼此的骨肉丟失,他是個理性多於感性的人。
連續兩天,她們未等來任何好消息,到是把一則壞息等來了。
手機玲聲在幽靜的空間裏響起,清脆悅耳,諸安心睜開眼,目光落到玻璃窗上那纏綿糾葛的雨絲上,費南城把手機拿過來,遞到她手上。
“喂。”嘶啞的嗓子剛說了個字,聽到她的聲音,對麵的人激動起來,“諸小姐,馨兒不見了,嗚嗚……”
驀地,諸安心就從窗台上打直了身子,手機握得死緊,“湘姨,你慢慢說。”
問著,她已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拿了外套披上,一邊套袖子,一邊往外跑。
費南城驚覺不對,早已命人把車開來,等著門口,諸安心坐上車,他也隨之鑽入車廂,輕子緩緩啟動,司機凝神聽著,龜速滑入車流,是在靜等著諸安心結束電話,告知地址。
聽了李湘結結巴巴的敘述,安心心口莫名慌亂成麻。
“怎麼了?”
諸安心抬起頭,側過臉,視線對上他澄明的目光,忽然,她就想相信這個男人,目前情形,似乎也隻有他才能找回馨兒。
可是,千言萬語,諸安心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閉了閉眼眸,做了個深呼吸,她緩緩開口,“白馨,是我在孤兒院領養的孩子,她……與我有幾分相似。”
諸安心是盛荷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之一,這並不是秘密,費南城是知道的。
即是領養,也是份責任,安心的孩子,也是他的,他會盡全力把孩子找回來。
費南城眼皮直跳,他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使壞,先是承頤,現在是白馨。
白亮還在獄中,沒了白亮,費南城感覺就像少了支手臂。
諸安心感謝費南城的理解,至始至終,他一直安靜地聽著,並且,也坦然接受了她領養白馨的事實。
費南城拿手機吩咐屬下,半小時後,她們趕到R國郊區的一個幢老宅院時,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從樹影婆娑下奔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音因孩子的丟失,早已哭得嘶啞,“諸小姐,我對不起你,馨兒她不見了。”
又是一陣嚶嚶的哭泣聲。
過餘自責,李湘連續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從諸安心心口漫過,讓她心一陣痙攣,她抓住了李湘打自己的手,“湘姨,別這樣。”
李湘也不想,李湘是個忠厚老實的鄉下人,正因為如此,諸安心才敢把白馨給她帶。
其實,人家也沒要工資,李湘兩口子就喜歡家裏多一個孩子。
白搭了一日三餐,幫忙養個孩子,丟了又怎麼怪罪於她,再說,人家已經夠自責了。
“諸小姐,早知道,我就不把白馨留身邊了,可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下午,我去學校接白馨,老師說她早被人領走了,我找遍了鄉間田野,問遍了所有的同學,都說沒人見到她,你說,馨兒是不是被人販子弄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