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地有住在上鋪的人下來倒水,順便在鼎繁和謝嘉璿的鋪位上小坐片刻,聊聊天。
南來北往的乘客,雖然也都能見麵熟,但拘於禮節,還是不太打擾下鋪的乘客,簡單幾句,喝幾口水,又重現爬上自己的床鋪。
馮小姐咯吧咯吧嘴閑下來的時候不多,祖國的山山水水幾乎被她說了個遍,鼎繁間或插言一下,謝嘉璿可是打心底裏有了厭惡。
謝嘉璿讓鼎繁跟她換了一個位置,便半躺著,床鋪上準備好的毛巾被蓋在膝蓋處,掏出手機,看看那些還沒有刪去的短信。
看了沒幾條,興趣索然,對於自己這一次前往廣元新龍潭火電站就任項目部書記一職,謝嘉璿總有種被打入冷宮的感覺。
龍潭火電站是一個還沒有正式動工的新項目,其籌備處在幾個月前就駐紮進了廣元市,三通一平正在進行中,土建項目是本地一家土建單位承包了,安裝項目是萬成五公司主承包,前期都是一些管理及技術人員。
謝嘉璿其實想,如果沒有“愛尚美女”事件,也許一切將是不同的境況,她不相信那些所謂苦盡甘來、天將降大任的說法,被貶就是被貶,沒那麼些冠冕堂皇的措辭和借口。
唯一讓謝嘉璿感到滿意的,就是領導同意了鼎繁跟隨謝嘉璿一同前往新龍潭,鼎繁作為辦公室主任一職,完全符合子承父業這樣一個規律。
鼎繁之所以能被力挺為主任之職,他自己也稀裏糊塗,潤國沒有解釋什麼,甚至根本就是沒多說半句關於鼎繁遠行的話,就那句:“跟對人了,前途就光明。”
鼎繁不知道跟對什麼人才叫跟對,這玩意兒,誰能保得準,可是對於謝嘉璿,潤國和鼎繁卻都是穿了一條褲子似的,有種共同的腔調。
在乘汽車到上海的個把小時中,謝嘉璿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家裏該亂成一鍋粥了吧!”
鼎繁猜測不透她的心思,隻能點頭、搖頭,大不了就蹦幾個字:“可能、也許、嗯。”
謝嘉璿努力想把自己的想法傾倒出來,可是鼎繁偏偏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令謝嘉璿N緘其口,又不吐不快。
“到南京了!”馮小姐到。
列車在南京停了下來,黑壓壓地人群在車廂外奔跑,兜售小吃的小販乘機來到列車上,大聲嚷嚷自己所出售的東西,見沒多少人搭訕,從另一扇門下了車。
馮小姐提著自己的包,道:“我到餐廳去了,應該吃飯了。”
謝嘉璿看看時間,五點過一點,乘務員並沒有發出可以就餐的口令。
謝嘉璿對鼎繁到:“注意點兒,出門被什麼實話都說,你知道她是誰嗎?那麼多位置不去,偏偏看中你了?”
上鋪有人插話道:“可還真要留心這種人,吹得天花亂墜的,誰知道她什麼花花腸子。”
“就是這個理”,謝嘉璿道。
“沒那麼玄吧?看中我了?”鼎繁大惑不解道。
“別多情了,我是說看中你老實巴交,這些人都是老油條,常年在外邊混的。”
“那你說還會再來不?”
“嗬嗬,我有回來了。”鼎繁沒有等到謝嘉璿的回答,馮小姐已經大模大樣回來了,依然坐在鼎繁的床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