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一看,愈加篤定,道:“還說你們不是小偷!佛祖金身哪去了?”
南宮蓮界揉著腦門,掙紮坐起,暈沉沉道:“金身?你隨便搜,看我能不能藏得下金身……哈哈,啊——痛!”
“我們腦袋都‘開竅’了,能不能讓我們看完醫生再說。”韋李請求道。
三娘倒也爽快,伸手張開五指,道:“想走可以,把你懷裏的東西留下。”
南宮蓮界道:“你說我們是小偷,你這是明搶啊!”
三娘臉色嚴峻道:“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剛從香案上鑿了件東西。不義之財,你不覺得受之有愧嗎?”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南宮蓮界裝傻,在心裏坦然道:“完全不覺得!再說,就算有也跟你沒關係。”
“你們若是不交,那我們也沒有理由放你們走羅。”三娘強硬道。
南宮蓮界扭頭覷著韋李,用靈犀傳音術道:“看來,輕易是脫不了身了。不如這樣,你我分開跑,到了沒人的地方作法離開!”韋李心中了然,把手伸到南宮蓮界懷裏虛握一把揣在自己懷裏,起身強行突破封鎖,衝出大門向西狂奔,南宮蓮界也乘機向東邊跑去。
三娘揣度道:“擒賊先擒王!這點小伎倆也想難倒我嗎?”她讓春碧和秋紅兩人去追韋李,自己則緊隨於南宮蓮界之後,邊追邊喊:“抓賊啊!”道路兩旁早圍滿了看熱鬧的和尚,聽三娘一招呼,全都袖著手跟著跑。
南宮蓮界“領”著眾人經過夥房的時候,一個膀大腰圓的和尚正在劈材,見這陣勢,放下斧頭,攏上來,問其他人道:“什麼好東西,這麼多人追?”前麵一個和尚一壁踴躍向前,一壁漫應道:“好東西,好東西。”大和尚眨巴眨巴眼,不解道:“什麼好東西?”前麵那和尚不耐煩道:“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啊。”大和尚一聽,立時眼放晶光,撥開眾人,拚命向前拱——“大白饅頭!”
另一邊,韋李一路領先,春碧和秋紅兩個汗淋氣喘,竭蹶趨步於後。跑著跑著,又來到了一堵高牆下。韋李一時興奮,想要炫逞自己的絕技,於是聳身一躍——“嘿……啊!”跟手就聽到一串骨碌碌的滾動聲。片刻後,一聲“砰訇”,牆外便寂靜無聲了。
春碧兩人勉力支起牆角的一架梯子。春碧爬上去,趴在牆頭往外一瞧道:“呀!原來外麵是個陡坡。”
韋李在山腳下,屈腿、撅著屁股,頭頂著一塊一人高的岩石,岩石上還有新開的裂痕。過了半晌,他才蠢動兩下,轉側撐起身子——“天靈蓋都碎了!”
“你沒事吧?”春碧在院牆上向他喊話。
他站起來,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拄著岩石,左腿斜搭在右腿上,淡然一笑。
“他沒事。”春碧回頭對秋紅道。
“那麼我們回去覆命吧!”秋紅道。
韋李見春碧下了院牆,這才雙手抱頭,往山腳下的樹林裏踉踉蹌蹌竄去。
南宮蓮界憑著天賦和百十年的逃路經驗,穿堂過巷,曲曲折折,居然將三娘等人甩出了視線範圍。他嗤笑道:“愚蠢的人類!竟妄想攔住我,豈不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一麵得意,一麵攀著圍牆的藤蘿往上爬,爬到半程,突然聽到韋李驚天動地的慘叫,嚇得他一慌神,一腳蹬斷藤枝,額頭“咚”地磕到了圍牆上——“個神經病!沒事鬼哭狼嚎什麼!哇啊——”他探頭往牆外一覷,發現外麵居然是個峭壁千仞的斷崖。崖壁上灌木蔥榮、葛藤蒙覆,崖底昏黑如夜。
他往四周一看,發現附近的閣樓、亭台等所有的製高點上一簇簇和尚正有說有笑的看著自己。還有一群俗家打扮的男人,他們是上山祈願的香客親屬,行所無事而在寺裏盤桓。見了這一幕,他們還以為南宮蓮界要跳崖,本來還怏怏不樂,百無聊賴,突然興奮起來,大呼小叫著呼朋喚友,提老攜幼,……
“快看,有人要跳崖了!”
女的說:“真的?哎唷——真浪費,長那麼帥!”
男的說:“啊!肯定是那個——在外麵拈花惹草私生子弄太多了養不起,想一死了之!”
女的說:“不會吧!接受不了。”
男的說:“那種花花公子都是這樣的。最後有可能下一代都要我們來幫他們養!——所以說,你們這些女人就是膚淺,男人重要的是內涵!”
另一男的說:“哼,老天有眼!這就是長太帥的報應!”
……
看到周圍人對著他點點搠搠,議論紛紛,南宮蓮界心裏隱隱發窘:“什麼?我是猴子嗎?!”額上汗水涔涔,“這些人真是閑得蛋疼。看來是沒法使用法術了,怎麼辦?要不要跳?”他心裏正委決不下之際,三娘已經帶著一隊人趕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