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不染任何情緒,將襯衫係好扣子,冰冷而幹淨的手指不帶任何停頓。
“我昨晚睡得很好,”他冷靜地說道,口氣甚至帶著點兒輕描淡寫的意味,“我不覺得,我被下了藥昏了過去後,你躺在我身邊就等於發生了什麼。能發生什麼,嗯?玥兒?”
白玥染隻覺得難堪和痛苦。
這個男人,已經變得可以在自己麵前這麼從容,好像她不是一個陪他共度春宵的女人,她什麼都不是。
他隻是習慣性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管她感受如何。
“你好像對你自己的身體不大了解。”白玥染淚水終於簌簌滾落,扯唇笑,“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顧深爵涼涼地走到了鏡子前,整理領帶,口氣一如既往的溫淡,“玥兒,誰告訴你,我是那種睡了就會負責的男人?”
白玥染再也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將臉埋在了被子裏,淚落如雨。
顧深爵轉頭看著她,眸色輕柔,“我想,我不欠你什麼,玥兒。甚至對於你來說,我幫了你不少,你這樣做,我可以視作你恩將仇報嗎?”
白玥染氣得渾身哆嗦,絕望地問道,“在你眼裏,我把我的身體送給你,就等同於恩將仇報麼?”
顧深爵琉璃色的眼眸染了邪肆的笑意,口吻越發輕柔,“難道……不是嗎?”
她笑了起來,像是自嘲,又像是喃喃自語,“是我蠢,我一直以來相信你愛我,可是我卻忘了,你是顧深爵,你的眼裏,早就隻剩下仇恨了!”
顧深爵冷淡地不予置評。
“你是怎麼買通秘書處,進來這裏的?誰幫你下的藥,嗯?”
白玥染眼皮微動,“哈,我如果說是你的好顧太太做的,你能信嗎?”
顧深爵眸中墨色越濃,有什麼濃烈的情緒一晃而過。
她笑聲更大了,心在滴血,“你怎麼能夠確信,錢芊芊不恨你?她不想離開你嗎?你費盡心機得到的女人,她其實一點都不愛你。你知道嗎?”
他眯起眼睛,扯唇一笑,冷冽的意味,“是麼。”
“你早就知道了吧!你的那個好顧太太,根本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真的是她表現的那麼傻白甜嗎?”挑眉,試探的眼神,緊緊凝視著顧深爵。
顧深爵已經穿好了衣物,低眸,不知思索著什麼。
“我現在努力想做我的演藝工作,有一大半最終都會被撤下。所有心血,都因為一句話泡湯。”
“顧深爵,錢芊芊在你身上耗了四五年,那我呢,我原本有一個好的丈夫,好的家庭,好的家世,現在我一無所有了。”
“我現在一天天幾乎快瘋了,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好像得了精神分裂症。我會笑,我應酬,努力工作。但是我所有的工作最後都會被撤下,就好像看運氣賭博一樣。我覺得我日漸失去的,是我自己。”
“他們說,有一位神秘的大佬想要封殺我。她這麼對我,我一直相信你被蒙在鼓裏,但是那是事實嗎?顧深爵?你真的沒有默許她對我趕盡殺絕嗎?這樣折磨我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