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拐角處,她再回頭,墨容澉仍是站在那裏沒動,她使勁搖了搖手,“王爺,我……”
後邊兩個字還在嘴裏,墨容澉突然大步走了過來,她愣在當場,眨巴著眼睛瞅著他。
到了近處,他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走了。”
他哦了一聲,“走就走吧,大呼小叫做什麼?”說著,他抬了腳往二道門上走。
白千帆追上去,“王爺上哪去?”
他背著手,放慢了腳步,“本王閑著沒事,送你一程吧。”
“不用送,”白千帆手一指:“攬月閣就在那,進後院就到了。”
墨容澉說,“我去明湖轉轉,看看湖裏有沒有長菱角?”
“都這個季節了,還長菱角麼?”
“有秋菱角,你不知道麼?”
白千帆搖搖頭,“我沒吃過。”她朝月桂月香揮揮手,“你們先回去,我隨王爺到明湖看菱角去。”
墨容澉暗自高興,嘴裏卻道:“你就別去了,病剛好,小心吹了風又著涼。”
白千帆嗨了一聲,“我結實著呢,淋了一晚上的雨也就是傷風感冒,一點子風算什麼。”
倆人說著話,路過了落星閣,看到守在院子門口的親衛兵,白千帆想起修元霜來,其實殺了小黃,把她誆到後山的倒底是不是修元霜,白千帆並不能肯定,聽說修元霜拒不認罪,終日以淚洗麵,哭得眼睛腫得象核桃,她先前病得迷迷糊糊,也沒理會,現在她好好的,修元霜卻一直被關著,她有些於心不忍。
“王爺,”她抬頭看墨容澉,“其實……”
墨容澉打斷她,“你為月香月桂求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若是為她求情,最好別開口。這麼一個想至你於死地的女人,跟白夫人有什麼區別,你怎麼可以可憐她?”
“我現在沒事了。再說小黃隻是一隻雞,一隻雞死了,不能拿人的命來填。”
“我若是晚回來一天,死就是你了。”墨容澉至今想起來還後怕,怎麼可能放過修元霜,不過他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沒有充份的證據,他暫時不會把修元霜怎麼樣的。
見墨容澉沉了臉,白千帆不好說什麼了,墨容澉習慣了闊步走路,她走得也不慢,兩個人都不說話,暗地裏卻象較著勁,比誰走得快,很快,他們就到了明湖邊。
湖裏的荷大都枯敗了,倒在水麵上,卻仍有那麼幾枝直直的立著,在風中瑟瑟抖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湖麵上模糊一片,白千帆學墨容澉的樣子背著手,伸著脖子往湖裏看了看,“天黑了,什麼都看不到,還是白天再來。王爺,我走了。”
沒聽到應答,她偷偷抬眼看,夜色中,男人的神情晦暗不明,隻有那雙眼睛深邃幽暗,直直的盯著湖麵。
起風了,呼呼吹過來,岸邊的樹葉嘩啦啦響,白千帆縮了縮脖子,轉身就走,手臂卻被他猛的拉住,往回一帶,圈進懷裏。